人们仿佛都约定好一般,没人理睬石毅,石毅有心帮忙,但是无论他如何做,双方都感应不到他,在这里他就如同有心智的空气般,被人们遗忘在角落。
石毅只得停下来,安静地做一个旁观者。果然,宁叔、沈叔、刘万金他们之前都认识,而且看这场打斗,似是积怨很深。从他们此时的体貌来看,这显然是他们年轻的时候发生的事情,可是自己为什么会看到以前发生的事?这到底是幻觉还是什么?他想到胸口的那块牌子,伸手一摸,不见了!
正在专心纠结牌子的去处,突然眼前的画面急速切换,一会功夫,石毅发现自己处在一片荒地之上,而空中有一男一女两人正落下身来。
男人一身月牙白的锦袍,将身体称得格外挺拔,丝缎般的墨发高高束起,有散落的发丝,在风中轻轻摇曳,整个人清雅飘逸,神采飞扬,只是此刻俊美的脸上,被隐隐的煞气笼罩,还露出几分焦急不安。
石毅再看向女子,一眼就看到那两只从青丝中露出的尖尖耳朵!羽族!石毅心头微惊,他虽然没有真正看到过羽族,但是典籍中对羽族的各种描写,与眼前的女子均是十分符合!洁白的长袍附在曼妙的身姿上,两道金色的镶边顺着长袍的纹路自上而下,点缀出神圣不可侵犯的气质。
女子左手勾着男子的臂弯,右臂环抱着一个襁褓,石毅飘身上前,离得近了,看到襁褓里是一名唇红齿白的婴儿,由于年龄过小,他没能感受到两人的焦急,正悠闲地眨着一对大眼睛四处乱看。
女子问道“风哥,怎么了?”男子听得爱人询问,看着眼前美若天仙的可人,又捏了捏襁褓中婴儿肥嘟嘟的脸蛋,尽量压住心中的不安,缓缓说道“没什么,有点累了,下来休息一下。”说完又扭头往身后张望,不再说话。石毅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远处有四方寨模糊不清的轮廓。
女子脸上有一丝明悟闪过,她轻声在男子耳边说道“你实在不放心,就回去吧!”说出这句话,似用尽了她全身的力量,说完之后,整个人倚在男子身上。男子闻言,身躯一震,诧异得看向爱人,沉默一会,说道“我确实不放心,兄弟们为了我们一家,正在拼命,而我却苟且逃生!”听他这样说,女子无力的身体,更加酥软,紧咬嘴唇,一言不发。
男子自顾自说道“月儿,你带着孩子先走,去羽嘉森林,我们初次相遇的地方,我处理好事情,就过来寻你!”
女子终于绷不住,两行清泪滑落,哽咽道“处理好事情,来寻我?你当我傻吗?后面是刀山火海,你能处理好?三族血誓当真这么儿戏吗?”男子被连续的发问,堵得说不出一句话,只能长叹一声,将女子搂入怀里,使劲地闻着她秀发中的清香。
女子平复下心情,深吸一口气,说道“风哥,你知我心,你不走,我也不走了,无论怎样,你我一起面对!山无棱,天地合,我与你永不分开!”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像一把利剑深深刺入男子的心里,男子坚毅的面庞上,甜蜜、悔恨、无奈反复交错,想开口说些什么,又找不出词句,环着女子的手更加用力。
女子感觉到爱人手上的力道,也单手反抱住他,将手中的襁褓举高,“只是苦了我们的孩子,他这么小,连名字都没来得及起。”男子看到襁褓的婴儿,眼中浮上温柔,轻声说道“他们不知道孩子的存在,待会我安排人将他带走。”女子不舍得俯身亲了婴儿几下,泪水滴在他的小脸上,婴儿似是感受到母亲心中的悲苦,愣愣地看着她。
石毅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鼻头有些发酸,心头没着没落地升起一丝强烈的凄凉,竟忍不住要伸手去安慰哭泣的女子,可是手掌却轻易穿透女子的肩膀,石毅叹息一声,他只不过是个看客而已…
这时,突有破空声响起,从空中又落下一人来,焦急得催促道“你们怎么还不走?快走,再迟,后面就要拖不住了!”男子看他一眼,又凝目看了四方寨一眼,下了决心,“我们不走了!”那人以为自己听错了,问道“不走了?说什么胡话?赶紧走”说着就上来推男子的后背。
男子却不为所动,从爱人的手中接过襁褓,递给那人,那人不明所以,伸手接过,却发现男子双膝重重面朝自己跪下!顿时神色一紧,有些慌张,想上来扶起男子,只是手中抱着婴儿,腾不出手,只能求助地看向女子。女子却没有帮他,也双膝一软,并排跪在他面前,那人彻底懵了,急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