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意味着杨信连邹家也没放过,可以说无锡这些世家大族目前的主要人物一个不准备放过。
事实也的确如此。
当杨寰押着邹式金和邹兑金兄弟俩走出邹家,并且宣布下一个目标是华允谊和华允诚的时候,那真是整个无锡城恍如大地震。
这是清洗。
彻底的清洗啊!
城内世家一网打尽啊!
虽然他们都是嫌犯,可就像杨寰说的,只要落入锦衣卫手中,那还不是想怎么屈打成招就怎么屈打成招?就这些平日养尊处优的公子哥,谁能扛得住锦衣卫的那些酷刑,更何况传闻杨佥事还会法术,再硬骨头到了他手中也得乖乖按照他说的招供。
然后这些人承认勾结红毛人作乱,那一个谋反谋叛是跑不了的。
接着就是抄家了。
最后无锡世家大族一锅端。
很快随着锦衣卫一家家抓捕,绑着这些身份显赫的公子哥在大街走过,整个无锡城一片沸腾。
而此时的军管会内。
“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衍圣公哀叹着。
他可以拍着良心说,尽管那些逮捕令是他署名的,他绝对没有看到过,别说是他了,就连李承祚都不知道,他俩的名字是杨信代签的,话说他俩现在可以说欲哭无泪。李承祚还好点,至少原本就是想向阉党靠拢,可衍圣公这样一个忠臣义士,这次真的被杨信害死了,完全声名狼藉了,杨信的所有恶行统统都有他一份子。
这弄死钱士升之后估计他也就成过街老鼠了。
衍圣公这个名字都臭了。
话说他都想半夜找根绳子自挂,以此来维护衍圣公这个名字,可问题是绳子搭好后,他试了一下终究还是放弃了。
他不想死啊!
衍圣公的名誉的确维护了,可他命都没了还有个屁用。
他就这样在软弱中,一次次被杨信践踏着,在他的魔爪中哭泣着,最后还是不得不任由他摆布。
而这件事他同样无力抗争了,但即便是这样他还是想死个明白。
“衍圣公,我只是逮捕审讯而已,钱士仪既然供出他们,那我总得把他们抓起来审一审吧?我也知道钱士仪有可能胡乱咬人,可无论是真是假这总得审过了才知道,如果钱士仪是栽赃陷害,那么我肯定会还他们清白,如果他们真是乱党成员,那我也不会放过他们。
总之一句话。
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我是讲法律的。”
杨信说道。
呸,你也配说讲法律?
衍圣公在心中默默啐了他一口。
这个混蛋几乎所有口供都是伪造,栽赃陷害几乎是他办案的标配,这样的人居然还能说自己讲法律,简直是厚颜无耻。
“不严刑逼供?”
他带着鄙视说道。
“你什么时候见我用过刑?我都是用爱与正义来感化,当然,下面做事的可能会行事过激了些,但他们也是一腔忠诚,再说他们都是些粗人,也不懂用爱与正义来感化,这样使用一些手段我们也应该体谅。
但我本人来讲,我是肯定不会对他们用刑的。
他们的家人要是担心这一点,可以去跟杨寰那些人谈谈,毕竟他们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如果这些人真的身上有什么疾病,的确不适合用刑那也可以让杨寰注意一下。”
杨信说道。
话说衍圣公还是第一次见把公然索贿说的如此清新脱俗的。
不过他也明白了杨信的意思。
这个混蛋并不是说真的非得要把无锡世家一网打尽,事实上这也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他真要那么做的话,皇帝只能把他降罪以谢天下,否者的话就得做好面对造反的准备。
可以对某个家族动手,但一网打尽就是自绝于天下了。
这是掰手腕而不是皇帝与士绅的决战。
杨信胡作非为归胡作非为,他并不是一个触及底线的人,这一点衍圣公早就看出来了,事实上这个混蛋极其狡诈,他一次次在士绅的底线前跳来跳去,但就是不会迈过去。看看他在嘉善做的那些,就可以看出他不但很狡诈,而且还知道妥协呢,但衍圣公还是不明白,这个混蛋搞这一出难道仅仅就是为了敲诈勒索一下无锡这些世家?
那他何必搞得天怒人怨?
如果这时候他说可以收手,那无锡这些世家应该可以捏着鼻子给他一笔巨款打发走。
毕竟他刚刚弄死一个状元了。
他连钱士升都能逼死,那么当然不会在乎多弄死几个。
哪怕华允谊那些人,肯定也会选择屈服的,拿出十几二十万两对于这些世家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对于邹家华家钱家这样的来说钱算个屁,只要能把这个瘟神打发走,估计五十万以内他们是能接受的。
但现在……
“提督老爷,外面有几个佃户求见,说是他们都种了叶家的地,还有两个借了高家银子的,前来检举顾宪成从子顾皋,在那些红毛人作乱的头天,安排家奴买了大批酒肉送到叶家那栋宅子。他们说能给您找到卖给他们酒肉的,还可以从顾家家奴中找出那些往叶家宅子送的,就是那些红毛人来时候坐的船,他们也能给您想法找到。”
黄三突然走进来说道。
“啊,很好!”
杨信露出满意的笑容。
衍圣公长叹一声,很显然这才是这个混蛋的真正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