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虫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喊道。
“哪个是你们族长?”
杨信问那佃户。
后者立刻指着人群中一个老家伙。
“出来!”
杨信喝道。
后者战战兢兢地出来。
“我给你一个说实话的机会。
今天这里死了人,那么罪魁祸首必须死,要么你死要么他死。
这块地的确是叶家的隐田,官府里没有记载,我也不可能去查出来,但你们似乎忘了一件事,安家的田产在官府有记载,如果这片地没有在安家名下,那么它就不属于安家。
无论它以前是否属于叶家,无论叶家是否赠予安家。
官府没有记载。
那它就不属于安家。
本质上它依然相当于一块没有开垦出来的荒地,它的主人是皇上。
我不是来查你们的隐田的,但你们却自己挑起这茬,那么今天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们,包括你们这些佃户,那些隐田只要没在官府记载的,统统都不属于那些地主,那些都依然是皇上的土地。如果你们有谁耕种的田地自己认为地主隐瞒这些田产,那么都可以来找我检举,检举之后和他们一样,最高四成地租,免除所有的赋税。
现在我再问你一次,这片地到底是谁的?”
杨信说道。
“杨佥事,是安家给了我一百两银子,要我带着族人作证的,这不关我的事啊,这些青壮和家奴也是他家的,与我无关啊!”
那族长立刻跪下喊道。
“给他们五家一家一百两,此事就不与你计较。”
杨信说道。
那族长赶紧起身让家奴去拿银子。
“至于你……”
杨信看着那秀才。
“伪造契约而已,又不是什么死罪!”
后者恢复了自信,一脸不屑地说道。
“那死的人呢?”
杨信说道。
“那又不是我杀的!”
那青虫依然毫不在意。
“不是你指使?”
杨信说道。
“是我指使你们的吗?”
后者对着那些青壮喊道。
后者赶紧纷纷摇头,这些都是安家的佃户,农奴,雇工,有哪个敢说是?他死了他的家人也不可能放过这些人,到时候只要不让再租种,或者增加地租,那一家老老小小就得挨饿了。
“您看,他们都说不是!”
那青虫得意地说道。
“来!”
杨信揽着他的肩膀说道。
那青虫疑惑地看着他,然后在杨信的半拖下随着他走着,很快走到了那门大炮前面,并且继续向前直接堵到炮口前……
“你想干什么?放开我,我是生员,我是生员!”
那青虫发疯一样挣扎着,惊恐地尖叫着,然后眼睁睁看着杨信从萨拉查手中接过了点火杆,而且还放在面前吹了吹火绳,他这下子挣扎地更狠了,但无论他如何挣扎,始终无法摆脱杨信,同样始终无法离开那都快顶到肚子上的炮口……
“我这个人喜欢讲法律,但你似乎忘了,我是一个穷凶极恶的锦衣卫啊,我喜欢讲法律又不是说非得讲法律,我说过,今天这里死了人,那么就必须有人为此付出代价,很显然这里只有你最应该为此付出代价,放心,三斤重炮弹打死人很痛快的,下辈子注意点就行。”
杨信说道。
“啊!”
那青虫疯狂地尖叫着。
然后他眼睁睁看着杨信把火绳杵进了点火孔……
“轰!”
震耳欲聋的炮声再次响起……
“都看什么,一群蠢货!
我之前在城里说的已经很清楚,你们最应该做的难道不是盯着你们身边的地主,放贷的,看看他们做没做过谋反谋叛谋大逆的案子,然后出来检举,让自己能够脱离苦海,从此世世代代过好日子吗?
我把好日子摆在你们面前了。
可你们为什么不去拿?你们为什么还非要给那些压榨你们,鞭打你们,让你们不得不世世代代在贫穷的烂泥里,就像一条狗一样过日子的人卖命?看看那里的三具死尸,他们死得真像一条狗,我给过他们做人的机会,他们不要,他们宁愿去做狗,而且还是做一条死狗。
如果你们愿意像他们一样,那就随你们的便。
如果你们想做人,那么我那里的大门一直开着,谁都可以去见我。
至于我是如何安排你们以后的,可以去问问他们几个,该说的东西我都已经跟他们说的很清楚了。”
杨信站在一片血色中喊道。
他对面那些佃户和家奴们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