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人家玩擒贼先擒王,把他这个首领先踩住,那些士兵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
另外这城里也没那么多士兵。
扬州虽然是重要城市,但相反驻军数量却很少,这里的确是盐业中心,但真正控制盐业的地方却在仪真,而这里也是漕运中心,但真正控制漕运的却是北边的淮安,这座城市更像是在一圈保卫中的纯粹经济中心。
“总督,副都御史,兵备道,扬州知府。”
杨信一个个指着历数。
四个家伙静静地注视着他……
“你们这是欺负我啊!”
杨信忽然换上一脸的委屈说道。
“杨佥事,这里没有谁欺负谁,你我都是朝廷的大臣,那么就得都遵守朝廷的规矩,我们遵守朝廷的规矩,你同样也要遵守朝廷的规矩,陛下授命阁下来江南为岳圣立庙,却没授命阁下乱江南。只要阁下遵守规矩,那么这里所有人都会欢迎阁下,但阁下若不守规矩,那也别以为这江南就无人敢阻挡,我等皆神宗旧臣,历事三朝,断不能坐视有人乱江南。”
陈道亨说道。
“衍圣公,你不帮我吗?”
杨信说道。
衍圣公从袖子里抖出块手帕,团巴团巴默默塞进自己嘴里。
他说个屁!
他一开口指不定哪个词就被这个家伙利用,然后他就再一次成为助纣为孽的帮凶,这段时间他犯过太多这样的错误,现在终于醒悟了,在这个家伙面前就得把嘴堵起来坚决不能说话。
“呃,何至于此?”
杨信笑着说道。
然而下一刻他却从身旁那锦衣卫手中拿过了手铐。
所有目光立刻警惕起来。
然后看着他举起这个手铐,在半空中缓缓展示着……
“可是,我就不守规矩了,你们又能奈我何?”
他看着那四人说道。
这话刚说完,他就已经出现在李栻面前,双拳带着残影飞出,瞬间将四名家丁打飞,紧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李知府拷起来。
四周一片惊叫。
但却没有一个人敢动手。
“你们看,我就不守规矩了,可是你们呢?你们能奈我何?你们敢同样不守规矩吗?你们摆出这么多人马,你们敢动手吗?你们的确是总督,都御史,兵备道,可你们的权力对锦衣卫无效,只有锦衣卫才能抓锦衣卫,你们不行,你们敢对我动手就是造反。
然后我会真杀人的。
那么你们摆出这幅姿态又有什么用?”
杨信拎着李知府的脖子按着他,然后看着陈道亨三人一脸嚣张地说道。
四周一片沉默。
无论陈道亨还是李养正,袁世振,全都默默地站在那里。
“你们的确都是老臣,你们的确都懂规矩,甚至你们可以用规矩编织一张罗网将哪怕皇帝也束缚在里面,你们觉得你们成功了,你们甚至把神宗皇帝网住逼得他在皇宫里几十年不能动。可是你们却忘了一点,网终究只是网,当有人能撕碎它的时候,你们就成了一个笑话,你们的确网住了神宗,可神宗皇帝手中没有刀啊。
而陛下有刀啊。
那么你们又能怎样呢?
你们觉得自己可以压倒皇权,可你们却忘了你们只是皇权的执行者,你们的一切权力都是皇权给的。
而此刻的我,就是这里的皇权。
那么你们能反抗皇权吗?
别逗了,没有皇权你们什么都不是。”
杨信鄙视地说道。
说完他拖着李知府直接走到自己的士兵面前,后者迅速接过然后拖到一边等待着。
“那么诸位还不让开吗?”
杨信说道。
李养正长叹一声,最终还是转过身黯然地走了。
他们终究还是什么都不能做啊。
杨信可以无视规矩,但他们不能这样做啊,他是锦衣卫,他代表皇权,他就算没有驾贴抓人,最多也就是个犯错误,可他们要是敢对锦衣卫动手,那就不是犯错误而是形同造反了。他们倒是可以在幕后鼓动百姓,但作为官员他们是绝对不能这样做的,所以就像杨信说的,他们摆出这么多人有什么用?不过是只能吓唬人而已,杨信就是不理他们还能怎样?
徒惹人笑尔。
然后是袁世振也屈辱的走了。
倒是陈道亨还站在那里,然后很是怅惘地看着头顶天空,也不知道在那里想些什么。
杨信懒得再理他,直接押着李知府走向小东门。
而在他后面,夏允彝等无数士子正默默地看着,一个个表情都很复杂,很显然杨信这一下对他们的打击很大,看着这个皇权的爪牙,这样肆无忌惮地横行在扬州,他们应该已经明白了,大明真正至高无上的,终究还是皇帝,这终究是一个家天下的帝国,而他们终究只是帝国皇帝的臣民。
然后他们就不得不这样看着一个皇权的爪牙肆意横行……
这一定是体制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