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赌客是起手连输三把,见荷官发牌失误,勃然大怒,拍着桌子冲麦子骂道,“你怎么发牌的?眼瞎啦!”
麦子低垂眉目,不敢应话,咬着嘴唇,默默收起桌上的牌,准备重新发牌。
听到嘈杂声,一个穿着制服的经理已经站到麦子身边,低声斥道,“wheat,你先下去!”
麦子马上停手,离开赌桌,跑出了船舱。
顾志远紧跟着也到了舱外。
舱内人声鼎沸,舱外浪声迭起,麦子手抓栏杆,眼望夜空。
顾志远问道,“麦子,你怎么在这?”
“我”,麦子沉默一会,反问道,“谷子哥哥,你怎么会来香港?”
顾志远说了旭东学校与香港红空教育集团合作的事,麦子转头凝眸,讶异不已,“学校发展这么快?”
“还不是多亏你捐来的三十万元”,顾志远答道。
“你都知道了”,麦子低头,手指摆弄着制服衣角。
“怎么能不知道”,顾志远叹口气,“高大宝满世界找你,我能不知道吗?你又何必去骗他的钱呢?”
“不是骗”,麦子语气坚定地说,“我是暂借,等我赚够了钱,会还给他的”。
接着,麦子向顾志远说了自己的经历,从高大宝家不辞而别后,她把钱捐到了苏市总工会,然后通过中介到了香港,再到游轮公司做了服务员。
顾志远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是被人贩子拐到这赌船上的呢!”
麦子摇摇头,“中介费花了两万,游轮公司在香港是合法的,到了公海赌博也不违法,我做足两年,存够三十万就会回去”,说着她抬起头用殷切的目光看着顾志远,“谷子哥哥,到时候学校还要不要我?”
“要要要”,顾志远忙不迭应道,“你现在就可以回学校,我们把事情跟高大宝说清楚,要还钱我们一起还!”
麦子眼含热泪,感激地说,“谷子哥哥,你能这么说,我心里很好受,但我跟中介是签了合同的,至少两年,他要抽水,现在我的证件都押在中介那,所以暂时回不去”。
顾志远默然,麦子相当于劳务派遣,赚的钱要被中介抽一部分,所以不能想走就走。
说了会话,麦子擦擦眼角,“谷子哥哥,我要去上班了”。
顾志远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麦子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他,双肩微微抽动,泪水慢慢打湿了顾志远的衬衣。
顾志远一动不动,看着麦子松开双臂,慢慢走回船舱,他已经兴趣全无,靠着栏杆坐下,阵阵夜风吹来,吹到胸口特别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