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在大顺,很多东西都是不成文的规矩,便是许多大佬对此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此时,事情俨然闹大了。
更可怕的是,眼前这位‘刘二爷’,明显不是软柿子,这还怎么玩?
“刘二爷,你,你不管怎么说,都是当众杀人,更是杀了我顺军一位高级军官,这件事,你,你们刘家,必须要给我大顺一个交代!”
游击也不傻,当即便是扯着脖子跟徐长青对峙。
这种时候,一旦他认怂,那可就不仅仅是丢他自己的脸了,他们整个大顺也要蒙羞。
他怎能承担这种级别的后果?
徐长青却浑不在意,不理会这游击,笑着看向他身边不远的那位李自成的远房亲戚道:“李爷,您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这……”
这李爷登时便是不好了。
此时什么情况,到底因何而起,他自是心知肚明。
如果把这事情继续闹大,纵然徐长青这边讨不了什么好处,可他呢,他们呢?他们难道就能讨的到好?
恐怕必定要遭到清洗!
那这多年的基业,怕是要白白便宜了别人啊……
忙抹了把头上的冷汗道:“刘爷,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说着,忙是拉着那游击,低低耳语几句。
周围几个大商户也反应过来,赶忙凑上前来,拉着那游击低低说个不停。
徐长青眼见局面已经得到了控制,不由笑道:“这位爷,我刘二,包括我刘二的弟兄,是被您的大义所感动,所以才停息反抗。但是,这刘大狗的罪孽,罪不容恕!”
这游击显然也不傻,满头大汗的同时很快也反应过来。
如果,如果这件事能处理的好,依照眼前这位刘二爷的手段,恐怕,非但不是坏事,还是……好事啊……
但他也不敢独自做决断,忙又与身边的大商户们急急商议。
然后,几分钟后,就当着这位刘参将死不瞑目的尸首前,他们已然是达成了一致,忙都是笑着认同徐长青的说法。
这时,宋五也被放开来,急急冲到这边。
可看到眼前这等场面,双方却都是笑容满面,便是宋五都有些不好了。
这,这等事情,难道就这么轻易过去了?
房间里的窗户边,一直盯着事态发展的小瑾铃也傻眼了。
这个臭男人,他,他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他的心到底是有多大啊!竟然这样也行……
……
刘参将的这次耍狗脸,被徐长青以一种近乎是不可思议的方式,直接镇压下去。
刘参将都是扑街了,几大商户哪还敢再跟徐长青耍这等心思?都是乖乖的认怂,赶紧去筹银子了。
不过事情毕竟太大了,很快便是传到了李自成的耳朵里。
原襄王府的大殿内,阳光柔顺,燃着袅袅熏香,虽然格局小了点,倒也别有一番意境。
李自成正跟宋献策、牛金星等人对着账。
事态发展到这个程度,大顺军的经济基本上已经是崩盘了,可想而知李自成几人的压力与心情。
暮然听到这等消息,李自成‘啪’的一声便是拍了桌子,扯着嗓子便是大骂:“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王法了!人家干干净净来做生意,他们怎么就敢,他们怎么就敢这般心黑呢!”
宋献策和牛金星也被吓坏了。
特别是小矮子宋献策,他是听过他‘侄子’宋五跟他汇报的详情的,本以为是件好事,谁曾想,那帮人居然如此胆大包天……
“皇爷,您消消气,消消气,事情暂时应该是被制住了,这位刘二爷,好手段那。”
看着李自成额头上的青筋都暴露出来,宋献策赶忙起身来劝慰李自成。
牛金星忙也是有样学样。
听着两人劝解了一会儿,李自成这才是稍稍舒缓,却依然是满脸的意难平,愤恨道:“这是帮什么东西,这是帮什么东西啊!前线战事如此吃紧,好不容易才来了一队商队,他们怎敢这样!!!”
牛金星此时也摸到了一些门路,忙讨巧道:“皇爷,您先莫生气。这件事,虽然有点挂不住,可,正算起来,似也并不是坏事。这汝宁刘家,虽是一直与我大顺有所来往,但是体量都不大。可这位刘二爷,俨然有些与众不同。或许,这是我大顺的一个机会啊……”
宋献策怎能被牛金星抢了先?
忙也沉吟着点头道:“皇爷,正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观那位刘二爷的手段,想来也是不想与我大顺交恶,还是想从我大顺赚银子的。或者,您可以见见他,先稳住他,看看他的态度,再做决断不迟。”
李自成这时也回过神来,缓缓点头:“嗯,倒也是这么个理。现在朕仔细想,这姓刘的小子,不同凡响啊。那这样,现在便招这刘二爷入宫!朕倒要好好看看,这刘家,竟有这等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