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会是他与雪莉弗莱明商量好的莉娅萨隆加,这位亚裔女孩身着晚装坐在钢琴边,自信而又娴静地直视镜头。在内页的专题报道里,杂志社选取了她18岁参加西贡小姐试镜时的照片,那时候还很青涩的她穿着件土气的白衬衫,雪莉弗莱明又搞起了上东区的那老一套,开篇就是个亚裔灰姑娘来米国实现人生价值的故事,非常标准的米国梦叙事,字里行间流露出的俯视态度与指手画脚,与音乐剧西贡小姐里令宋亚感到不爽的那部分如出一辙。
虽然约定过头条专题属于雪莉弗莱明的主编权责范围内,但宋亚仍忍不住涂改了几处,又提笔在小样背面写道:‘弗莱明女士,你不觉得你太想当然了吗?或者你根本没访问过莉娅萨隆加,她的父亲是有菲军方背景的航运公司老板,成长环境和你在开篇描述的内容完全不符!’
一篇篇小样看完,宋亚大体上满意,虽然观赏性提升仍旧有限,今年赔钱是肯定的,但总在往好的方向转变,能保持稳定将首刊准时弄出来就是胜利。
正看着塔拉吉整理小样,打包寄回给杂志社,突然海登和叶列莫夫一前一后快步冲了进来,海登拿着盒录像带,面色凝重地直奔电视机。
这场面他太熟悉,不用问也知道又出事了。
新闻源来自洛杉矶一家当地电视台,摄影师好像在跑步,画面抖得一沓糊涂,等到终于稳住时,一高一矮两个金发女孩出现在镜头前。
好像是米拉和菲姬?场景大概是洛杉矶机场里的某个地方。
“啊哦……”塔拉吉做作地将手按在嘴巴上,“有好戏看了。”
两人背对着镜头,互相都没看对方,不过从身体语言来看应该正在交谈。
米拉双手抱在胸前,一开始还气定神闲,十几秒后也不知道菲姬说什么刺激到了她,突然伸出手扯住菲姬的头发,她个子高,手也长,一把就将对方掼得踉跄了老远,最后摔倒在地。
电视机里传来摄影师身边记者和狗仔们的惊呼和怪叫。
米拉似乎还想追击,她的经纪人和助理纷纷冲过来把她给拦住,那头的吉米也去搀扶菲姬。
被提醒的米拉回头看了这边的记者们一眼,转身试图离去。
菲姬从地上爬起来,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吉米,闷头着冲米拉低头撞了过去。
米拉不防,被她搂住了腰,两人顺着惯性一齐摔倒。
现在变成菲姬骑在她身上,占据了有利位置,矮个子女孩泼辣地一巴掌朝米拉面部呼了下去,清脆的耳光声被摄像机完美地收录到了。
“噢!”记者们齐声起哄。
然后便是尖叫和撕打,女孩打架的绝招抓头发,扯衣服,指甲挠人全用上了。
摄像师和记者们全都往前挤。
机场安保过来拦人。
米拉的保镖短暂愣神之后终于反应过来了,上前抓住菲姬的双臂,想把她从米拉身上拉离,却没想到米拉正牢牢抓着菲姬的上衣,一个朝外拉,一个朝下扯,菲姬的衣服被像皮筋一样拉开,露出胸口下的包裹雄伟的粉色内衣。
记者们疯了一样开始狂按快门,画面被闪光灯弄成白茫茫的一片。
吉米勇猛地去救菲姬,结果途中被行李箱绊倒在地,于是他只能就近一把抓住米拉保镖的腿,被强壮的保镖带着在地上拖行。
最后,两人被分开,披头散发的米拉抬起长腿,在助理的阻拦下试图够踢被拉远的菲姬,画面定格在她短裙下的白色小裤裤……
等到电视画面化作灰白的噪点,宋亚仍张着嘴,以手扶额,一句话没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