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回到娘家之后,蒋知足和蒋常乐两个雄性生物的生活过得是一塌糊涂。
蒋知足勉勉强强会做饭,做出来的饭菜仅仅是能吃而已,有时候会难以下咽。关键是蒋常乐还在读小学,正在长身体的时候,正常的三餐作息是健康的保证。
蒋常乐中午在学校的食堂吃饭,或者在学校附近的小吃店找东西吃,晚上回家还是得吃家里做的饭菜。蒋知足有时候回家比较晚,就来不及做饭了,只能点外卖,或者煮速冻食品。时间一长,蒋常乐就受不了,吵着闹着要妈妈回家。
蒋知足多次去找李敏,但是李敏都避而不见,岳父李新星却会抓紧时间唾骂他一顿。
星期五的清晨,蒋知足开车送儿子去上学。
在车里,蒋常乐说:“下午放学后,我去外公家吃饭。我要吃饭!不要吃外卖了!”
蒋知足苦笑道:“我也想好好吃饭啊。那你去吧,到外公家里给我打个电话。”
“嗯。可怜的男人。”蒋常乐十分同情他的老爹。
“臭小子。”
……
来到公司后,蒋知足照旧过了一个非常煎熬、非常压抑的一天。
公司里的人似乎都知道他跟老婆闹冷战,知道他吃了好几次闭门羹,渐渐地把他和杨天真身上扯上关系。于是人们看他的眼光里便多了一些很复杂的东西。有的是道德审判的压力,有的是幸灾乐祸的嘲讽,有的是同病相怜的同情。
他当做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
偶尔看看杨蓝天,她还是很冷静,很冷漠。和往常一样,她不会多看蒋知足一眼。
很多人也因此来反驳他们俩有一腿的言论,说这两个人完全是在两个世界上的人,怎么会勾搭在一起?就算勾搭在一起,怎么会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露出来?两个人若真是互相有点意思的话,不说眉目传情,眼神交汇总会有一点点才对。
终于下班了。
他接到李新星发过来的短信,上面写着:“我是蒋常乐,来接我,我给你打掩护,让你找机会把老妈接回家。”
“这小东西还真聪明。”他自言自语。
他驱车前往李新星的家,停好车之后,想起来两手空空没有诚意,于是在外面买了点玫瑰花,手拿着花,背手放在后面,然后才走进小区。
正在小区路上琢磨着措辞的时候,他的余光看到一辆车猛地朝他冲过来。他凭着本能往旁边闪开,但还是被擦到了。一个站立不稳,摔倒在地,嘴巴磕在了马路牙子上,整个脑袋都麻了。
而手里的玫瑰花被车轮压过去,化作尘泥碾作土。
他慢慢地站起来,看到那辆车熄火了。
一个女人下车,慌慌张张跑到他身边,问:“你没事吧?”
他皱着眉头,感觉嘴里有一股腥甜的味道,往地上一吐,吐了一口血,血里有颗牙。原来这一摔把牙给磕掉了。
“你怎么开车的啊!”他忍不住抱怨道。
“真不好意思,我穿了个高跟鞋,刚才鞋跟卡了一下,卡到油门了。我慌了,就……对不起啊。医药费我负责。加个微信吧,有事联系我。”这个女人倒是主动承担责任。
这时候,蒋知足突然听到了蒋常乐喊他。
闻声望去,他瞧见了蒋常乐和李敏两个人朝他走过来。
蒋常乐爬跑到他跟前,无不紧张地问:“爸,你咋吐血了?”
李敏也关切地问:“是不是被撞了?”她又愤怒地指责女人:“怎么回事啊!在小区里开车开这么快,我跟你说,这事儿没完,我记住你的车牌号了,你别想逃。”
“我不跑不跑,该承担的责任我会承担的。保险公司也会负责的。您到医院看看吧。放心吧,会负责的。真是对不起。”女人一个劲儿地道歉。
“算了算了,就是把牙磕掉了。”蒋知足含糊不清地说。
“等会儿去医院。”李敏说。
她给现场拍了照,又留了女人的电话号码,这才放她离开。
“本来给你买了点花,但是都被碾碎了。”蒋知足无不懊悔。
“花什么花,先去医院。去中心医院吧。”李敏很是关切。
“不用麻烦了,就在社区医院看看,打点消炎针就好了。去大医院还得排队,麻烦。”蒋常乐说。
同时他也松了口气,老婆大人总算是跟他说话了。
“嗯。”李敏说。
一家三口人来到社区医院,简单地处理了一番。
蒋知足找了个机会,说:“老婆,跟我回家吧。”
李敏不说话,有所犹豫。
蒋常乐也说:“老妈,回家!爸爸知道错了。他天天给我吃猪食,你看我,都饿瘦了!”
李敏摸了摸蒋常乐的脸,说:“嗯,回家。”
……
家里有女人,才有了家的滋味。
蒋知足坐在自家的沙发上,以为过关了,暗暗庆幸。
没想到李敏拿过纸和笔,对他说:“写!”
蒋知足一愣,问:“写什么?”
李敏说:“写保证书,保证以后不得再对我有所隐瞒,不许再用那种冷门的软件聊天方式和别的女的聊天。如果再犯,后果……你自己发毒誓想后果。”
一股强烈的屈辱感再次冲击着他的大脑。
“不写吗?不写我就回去了。”李敏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
“爸,快写啊。要不然你口述,我来写,你签名。”蒋常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