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宇文远明看来,一切罪魁祸首,都是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弟弟所为!
父皇立自己为嫡,他驾崩之后,理所应当由自己来当这个大宇皇帝。偏生弟弟权力心太重,一心要争夺皇位。
其实皇帝哪有那么好当的?
当个皇帝又有什么乐趣可言?
如果不是江丞相晋言,自己就算将皇帝之位让给他又如何?
不过想来,江丞相所言也有几分道理,宇文直树志大才疏,德行有亏,万一真让他当了皇帝,这大宇江山,只怕会断送在他手里!
断送也就罢了,关键母后还健在啊!
让她眼睁睁看着父皇的大好江山,被他糟蹋,又让好将来如何去见九泉之下的父皇?
所以宇文远明不得不硬着头皮拿回王位!
宇文远明想得很简单,自己在皇帝位上了干不了几年,但至少不会乱来,能保证将来皇权的顺利过渡!
自己的三个儿子,老大有些智障,老幺刚刚及冠,唯一看好的老二,聪明是聪明,但还需得几年磨砺!
只需要稳过这几年,将皇位交到老二手中,宇文远明觉得自己就算完成了他宇文家的职责。到那时,他自己可以抛弃一切,云游四海,潇洒度日。
宇文远明自小就有一个梦想,想要游历这片东方大陆,见识各个地方的风土人情。
因为他被宇文成王关得太久了!
打从他记事起,他就一直被父皇关在皇宫中,每日习经练艺,操经背典,他的青春期,完全是在熬过来的。
及至他成年以后,宇文成王也对他颇多期望,嘱他作好表率,树好形象,以便将来荣登大位,成为天下人的楷模。
而这些,都不是宇文远明想要的!
他仰头灌下一杯浊酒,望着满桌的珍馐佳肴却毫无食欲。这是御厨特地为他们准备的宵夜,宇文远明请江丞相与他一道享用。
说来江丞相这人还真不错,事事为他着想,不,是为大宇江山作想。很多事情劳心劳力,事必躬亲,也甚得父皇赞许。
可惜,如果他不姓江,要是姓宇文就好了……
宇文远明默默地想到。
江丞相此刻也无心饮食,他见宇文远明闷闷不乐,劝道:“殿下且勿挂怀,那直树殿下虽得陆子明大军投靠,但与殿下兵马尚有十余万差距,况且,易无忧虽不在,但那些火箭利器,却是制造得法,想来守是能守住的,最要紧的,还是夷狄之祸!
那夷狄虎狼成性,向来残忍嗜杀,如果不能将其拒之关外,只怕天下才真是生灵涂炭。依臣猜想,此事直树殿下必然也当知晓。
若他逼迫太过,殿下不妨遣一干吏,游说如何?”
“说什么?”宇文远明混浊的眼光瞟了他一眼问道。
“就说一致对外,暂停刀兵。等到秋凉冬至,胡外马草凋蔽,夷狄自然退兵。那时再与他决战一场,以定江山。”江丞相道。
“呵……”宇文远明冷笑一声,却没说话。
他端起一杯酒,再一饮而尽,叹了口气,道:“宇文直树若真能说动也就罢了。这些道理,他不懂,查丞相还能不懂?你觉得有用吗?”
江丞相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