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夏深呼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而后站起身，对楚萧说道：“既然你有客人，那我就先走了。”
楚萧活动了一下脖子，点了点头，当做回应。沈夏踩着高跟鞋往外走，走到韩驰身边的时候，突然回过头盯着楚萧，开口补了一句：“有时间call我哦，没办完的事还是要补上的，是不是？”
沈夏说完，没给楚萧回应的机会，直接离开了诊所。
楚萧简直头疼。沈夏走了都不服软，还要撂句狠话，她就不怕万一楚萧真的call她了，没有办法收场？
在沈夏走后，韩驰才走到了桌前，恭恭敬敬地立在楚萧身前：“弟子韩驰，见过师父。”
楚萧微微点了点头，指了指椅子：“站着干什么，坐。”
他没有那么多阶级意识分明的规矩，况且他又没正式把韩驰收入名下，他坐着，这个年纪大他一轮还要多的站着，他也觉得不自在。
韩驰这才坐下，坐的规规矩矩的，就像是学生面对老师一样。
“师父，我今天来，是有一件事想征求您的意见。”
“说啊。不用整这些虚的，直接说就是了。”
韩驰整理了一下语言，而后开口：“师父，我本来在帝都，正感受到医术已无进步的时候，谢家父子邀请我回来为沈老先生医治疑难杂症，市立医院也邀请我去就职。但是我思来想去，我回到市立医院也不会再有寸进。我想到您这里来，可以吗？”
楚萧挑着眉想了想。好像也不是不可以，有个帮手对他来说是好事。但是韩驰可不是他这种横空出世的野路子，人家是有身价的，不开工资吧，说不过去。开工资吧，他又开不起。
韩驰像是看出了楚萧在想什么，赶紧补了一句：“能在您手底下学习医术，就是我最大的愿望了，也已经十分受益，我愿不拿一分的工资，只求您一定答应我这一点点请求，让我能在您身边接受您的指导。”
虽然韩驰这么说，而且也真的情真意切，但是楚萧的确是不想太亏待他的，要不显得他像周扒皮似的。他可不是这么不厚道的人。
“话是这么说，不过我这里，你也看到了，从早到晚都不一定能来一个患者。你医术已经算不错，就在我这里干坐着，屈才了。”
韩驰连连摇头：“以您的医术在这里守着这个诊所都不觉得屈才，我又算什么呢？”
楚萧托着下巴思考着。他这个小诊所，他和韩驰在这里镇着，基本就是每天大眼瞪小眼了。但既然韩驰要来，他完全可以考虑做大一点……
他原本也没打算就一直守着这个小诊所。一来，他已经向所有人宣告了他的回归，没有必要低调下去了。毕竟已经做了最高调的事情，哪还有藏着掖着的必要？
二来，他回来，是来找师父的。高调一点，也许师父听见了他的消息，会找过来。就算不会，他也可以用医术扩展自己的人脉，迟早能找到师父。
这么一想，楚萧对心里的计划，有了个雏形。
韩驰见楚萧半天不说话，好像在思考什么的样子，也不敢贸然打扰。突然，楚萧抬眼看他了。
“韩驰。”
“嗯？师父您尽管吩咐。”
楚萧摆摆手，打了个哈欠：“吩咐倒不至于。我毕竟本行还是中医，相信你想学的也是中医，才拜在我门下。我准备过些日子，把这个店面改一改，主营中医了。”
韩驰眼睛一亮。有近距离跟着楚萧学习中医知识的机会，可遇而不可求啊！
楚萧这么一说，韩驰整个人都有干劲了，询问楚萧：“那有什么弟子可以做的吗？”
“具体的，我还要再想想，有了具体的计划，我会通知你的。不过你要做好来这里当闲人的准备，起初生意肯定不会太好。”楚萧顿了顿，又打了个哈欠，“虽然我不一定开得起你正常水平下的工资，不过也会尽我所能不亏待你，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韩驰激动地摇了摇头，语气十分坚定：“只要跟在师父身边就没有什么亏待不亏待！”
“那你就先回去吧。”楚萧疲惫地摆摆手，示意韩驰可以走人了。
他实在是太困了。先前虽然被沈夏弄精神了，可是现在沈夏走了。
韩驰得到了准确的消息，比此前任何时候都振奋开心，恭恭敬敬地道了别往外走。
楚萧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从抽屉里拿出一块牌子递给韩驰：“不过你还有一件事要做。”
韩驰一怔：“什么？”
“帮我把这个挂门外头。”
韩驰茫然地接过牌子，翻过来，只见上门写着一行龙飞凤舞的大字——
“今日歇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