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月桂张着口,迟疑了一下,这个社会还是很现实的。
她低头开始盘点货物,“你叫什么名字,我以后怎么称呼你。”
“祝君富,祝你吉祥富贵。”
祝君富转头看了看店内,空无一人,“你这生意不好啊。”
“才几点呢,晚上生意还不错。”
“不见得吧。我估计你这店一天的营业额最多也就是一千。搞不好还要亏本。”
“你怎么看出来的?”灵月桂有些吃惊,祝君富居然能在坐下的一两分钟内,判断出她这咖啡馆的营业额。
“看你的采购单就可以知道呀,牛奶只买了一箱,咖啡豆两袋,上一次采购的时间应该是一周前,桌上的餐牌上又写明咖啡的价格。”
“还有你这餐牌很久没更换了,现在是秋天了,你这夏日的冷饮都还在上头,我说,你这样做生意不行啊。”
灵月桂刚想发火,一个送货小弟,哦,不对,是大叔哪那么多话,不过他说的确实有字字句句在理。
其实灵月桂并不懂咖啡馆的生意,鹏飞留下这个烂摊子给她几个月了,她到今天才勉强能在咖啡上做出一个爱心和叶子形状的拉花。
“我消费一下,点一杯咖啡。”
“你要喝点什么?”
“冲杯巴拿马艺妓。”
“巴拿马艺妓?!”
“你不会不知道是什么吧?”
灵月桂蒙了一下,在脑子里寻思了半天才想起来,这是一种名为瑰夏咖啡的别名,这咖啡特别的贵,一杯要128元。
最关键的是,她没冲过。
“一个咖啡店不会连这货都没有吧?”
这祝君富一个送货的,居然喝这么贵的咖啡!
“有!你稍等。”
灵月桂挽起袖子,回到咖啡吧台,面对一大堆虹吸壶,漏斗,磨豆机,还有一些她自己也叫不出什么名字的鬼东西。
她心里念着,灵月桂,你可不能被人看不起。
冲咖啡的时候手不要抖!
水流要稳!转圈的时候一定要数到六十。
她在心里提醒着自己,按照配比纸条上写的说明,充好了一杯咖啡。
“你这咖啡不能喝啊。”
“怎么不能喝了?”
祝君富吸了吸鼻子,“你闻闻这咖啡的味,巴拿马艺妓的保存期最多只有四十五天,你这咖啡豆放了应该有三个月了吧!是不是前一个咖啡师三个月前刚走的。”
确实,鹏飞是在三个月前离开的。
此后,一到今天咖啡馆的生意冷清许多。
“那这杯咖啡不用你钱,我请你喝吧。”
“呦,你在啊!”
一名身高约一米八左右的男子走了过来,正是昨日为灵月桂录口供的国字脸探员。
“有什么事吗?”
“刚好在附近调查取证,顺道来你这喝杯咖啡,是有八折么。”
“对。要喝点什么。”
国字脸探员看见桌上的那杯瑰夏咖啡,“还挺香的,这杯没人喝吧?我就喝它了。”
他端着杯子,闻了闻,“香。”喝了一口,“怎么有点像中药,苦尽甘来,好咖啡。”
“这是精品咖啡,不加糖和奶,萃取咖啡豆的原味,一天喝一杯,对身体很好。”
灵月桂在介绍的时候顺道撇了祝君富一眼,意思是怎么样,还是有人懂得欣赏我的手艺吧。
“你这地方不错啊,没什么人,离我家也很近,看来我将来有空可以常来这。”
“那太欢迎了,警察叔叔,我该怎么称呼你。”
“哦,我叫鲍余。”他放下杯子,一脸诚恳。
“噗”一声,祝君富没忍住,他拍了拍鲍余的后背,“老兄,你叫鲍鱼?!”
“怎么的,管鲍之交的鲍,往后余生的余,很珍贵的!”鲍余每次说他的名字时候,都要用上这两句成语。
此时是下午三点钟,乐曲中播放着一首《remember me》。
就像是这个世界的每个人,经历过高峰,谷底,年轻,不在年轻,万千渺小的生命,都期待被世界一刻留念,宇宙怀念。
“案子有眉目了吗?”
“我找到了一只猴子。”鲍余喝了一口咖啡。
“猴子?!”
“就在云石荒郊,方浩明的动物仓库,里面关着很多猴子,其中有一只猕猴,身高约80厘米,根据现场的毛发,掌纹比对过,你看到的那个黑影,就是这只猴子。”
“你是说一只猴子杀了方浩明?”
“这只是初步判断,在现场发现的针头内有少量毒药,和死者手臂上的毒药吻合,其实我也是不太相信,一只猴子居然能够为方浩明注射毒药……况且,这只猴子还死了。”
“猴子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