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什么你是谁啊,这是哪啊之类的,还会在地上乱爬,总之是怪异得不得了。“”
“会不会这两家人有什么过节?”
“这个需要再深入去查。”
协警小刘说,“不过应该是不会,我刚刚有问过几个隔壁的邻居,说是这两家人平时没什么联络。”
“哦,这样啊。”
田中良思索着,“陈水生的家人呢?”
“就在前面。”小刘指了指。
田中良看到在病房外休息区坐着一个女子,头发蓬着,穿着格子衬衫,牛仔裤,手一直在发抖。
这个女人,就是陈水生的越南妻子,蔡怡芳。
田中良让小刘先到车里眯一会儿。
而后他来到蔡怡芳身边坐下。
他观察着蔡怡芳,她所呈现出的反应,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按理说,老公被咬成这样,应当吓坏了,或者很难过才是。
但这个蔡怡芳完全没有,还会去咬手指——这是一种通过疼痛,让自己镇定下来的方式。
“大约是在晚上十二点的时候,我丈夫从家里出去。”
到中国十几年,她的中文相当流利,她开始和田中良陈述,她所知道的事情。
“这么晚了,他出去干嘛?”田中良问。
“应该是去打猎吧。有些动物总是在夜间出没。所以我丈夫经常会很晚了,骑着他的摩托车出去打猎。”
“打猎是要带猎枪或者弓箭什么的吧,还有,他是骑着摩托车的吗?”
“对。骑着摩托车出去的。他出门会带一个捕猎专用包。”
田中良忽然一想,好像现场没有找到摩托车,那么也就是说,可能还会有一个摩托车的现场。
蔡怡芳把手机打开,递给田中良。
她用的手机是那种很普通的老人机,一两百元,甚至不具备微信上网冲浪功能的。
手机上显示在两点半左右,陈水生给她打了一个电话。
“凌晨两点半,我丈夫给我打了个电话。”
“说什么?”
“他……他说。”蔡怡芳支吾了一下,“他说,救救我。”
“救救我?然后呢?”
“然后电话就挂了。我听得出他那个时候应该是在喘气,然后没一会儿,可能是手机丢了还是什么的,我一直问他在哪里,一直说话,他都没回。”
同样,在被狗咬的现场,与陈水生的身上,没有找到他的手机。
“再之后呢?”
“再之后,我就吓得慌了神,然后急匆匆地出门去找他,其实我也不知道要往哪里去,就是一个人乱走。找了一个多小时。”
“你……一个人出去的?”
田中良打断了蔡怡芳的话,“你没有让什么人陪你一起去吗?”
“没……”
她将语调放轻,“我在这里没什么朋友,我丈夫,他也不让我交朋友。”
“陈水生有得罪什么人吗?你所知道的。”
“应该没有,我们是大约三年前从二道村过来琅岐的,平时他打猎,我去茶叶厂上班。日子过得平平常常,他也不赌博不喝酒,就是偶尔脾气暴躁了点。”
当说到这里的时候,蔡怡芳捏了一下手指。
“你们结婚多久了。”
“十三年。”
“有孩子吗?”
“没……没有。”她犹豫了一下,而后肯定。
大约聊了有半个小时,田中良掌握的情况也差不多了。
他问蔡怡芳说,“陈水生现在在重症病房,你也进不去,要不回去休息会吧?身体要紧,我送你。”
“不用,不用……我就在这。”她强调说,而后起身。
“如果没什么事,我想一个人待会。”
田中良起身与蔡怡芳告辞。
就在他离开医院的时候,忽然意识到,好像有个人正在角落,看着这里。
是个男的,戴个金丝眼镜,大概四十岁,穿着黑色的风衣。
只是一晃而过,当田中良再看的时候,这个男的就消失了。
这件事可能没有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