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就分岔出两种可能:一种是这个男的是无意的,眼神不好需要再看清楚之类的。”
“第二种,就是说这个男子,是被人雇来放炸弹的。”
鲍余一面听祝君富解释,一面盯着视频。
突然他将视频定格,而后放大画面。
他放大的是男子在上车时的一个画面,画面中他手里抓着一个白色麻袋,这个麻袋上头有几个字。
随着画面的放大,这几个字出现在屏幕上,麻袋上头写着“越南白米”。
“越南白米是什么?”这回轮到祝君富不明白了。
“哈,你这种留洋回来的就不懂了吧。这种越南白米非常的便宜,一般是用来制作米粉和粉干用的。“鲍余摸了摸胡渣,这次轮到他威风了。
他说:“附近这一带,有很多的米粉和粉干的加工厂,那么这个嫌疑犯住在这一带的推论就更确定了。”
“一米七,瘦瘦的,可能在粉干加工厂上班或者是打零工。”
法证那边的检查结果也出来了。
之前那两张被嫌疑犯碰过的15元钞票,并未发现有效指纹。
为避免打草惊蛇,寻找疑犯的工作在暗中进行。
一方面,民警乔装成医保社保的调查人员,对这一带所有的工厂,重点是对米粉粉干加工工厂,以及越南大米进口贸易公司的在职人员进行调查。
另一方面,对村镇的外来人口进行调查,重点为年龄在20到50之间,体貌偏瘦的男性。
与此同时,九具遗体已经被家属全部认领回。
遗体中,包括一对年约五十的夫妻,他们应该是去邻村看女儿。
这家人的女儿在坐月子,不能到现场,哭得非常伤心,在电话里说:“弟弟死了,妈妈爸爸又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这对死者夫妻名叫余顺发和刘芳,坐月子的女儿名叫余燕。
这对夫妻还有个儿子,叫余祥庆,不过余祥庆五年前死于谋杀。
鲍余顺势在电话里问询余燕:“余顺发夫妇是否与人有过结怨?”
余燕在电话里,恨恨地说了一个名字:“张孝海!一定是他,你们快去抓他!”
挂了电话,鲍余和在场的村长,客观了解了这家的情况——
余燕口中的张孝海,也是当地村民,五十多。
他有个女儿名叫张一冉,和余顺发夫妇的儿子余祥庆,从小到高中都是同学,大学时确定恋爱关系。
可是就在几年前,余祥庆想和张一冉分手,张一冉绝望崩溃。
在一个雨夜,张一冉杀了余祥庆,而后把尸体抛入湖中。
“那后来呢?”鲍余问村长。
“后来啊,那个张一冉被抓了,好像是两年前被判了死刑。哎,一命换一命。”
“这个张孝海是什么人?”
“一个老实人,做数学老师的,女儿被判死刑后也不教书了,听说他搬到山上去住了,一个人生活,谁也不见不理。”
鲍余心想,这个张孝海是个文化人,他应该是去山上过日子了。
余生再无期盼,除了等死,这真的挺惨的。
他在心里记下这个信息。
另外七具尸体,还包括了三个外地零工。
家属朋友来认尸时,都说死者是老实人。
但一说到死者和谁有仇时,高利贷、六合彩啊,谁在几年前打了死者,死者又在几年前甩了哪个女朋友被报复之类的,说得滔滔不绝,恨得咬牙切齿。
还有一对大学男女。
他们正打算赶回学校,不过他们的关系很奇怪,因为他们都各自有男女朋友了。
这关系算是偷情了吧?
鲍余心想,会不会是冲着他们来的,刚好女死者的男朋友也是瘦瘦小小的,还是个理科生。
这个线索又被鲍余记下了。
他需要记下一条又一条的线索,也许那些无关紧要的信息,会在某一刻串联。
最值得怀疑的,还是一对中年夫妻。
他们应该欠债几十万。
曾经不止一次说想要寻死,而后也有保险公司来问,询死因是否意外,因为这两人在生前买了巨额意外保险。
总之,这个世界上最复杂的就是人。
从你身边匆匆掠过的每一个人,你以为他们应该是这样的人。
而实际上,他们的所作所为,又会让你诧异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