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胡一汉揉了揉眼睛,做出一副困了的状态,“我没太听清楚,我真的困了。”
“是你杀了李广坤,为什么你要杀他?”
“你有什么证据吗?警察同志。”
这是他最有底气的,事情过了一年,他相信警察是找不到证据。
“好了!你刚才说的故事很精彩,要是没什么事,真的请回吧。”
胡一汉走到门边,拉开门。
这个时候,祝君富的手机响了。
是鲍余发来的短信,上头写着,“笔迹一致。”
放下手机,祝君富长长呼了口气,问道,“刚刚喝酒了吗?”
“什么?”
“你还记得,你刚刚写下的那首诗是什么吗?”
胡一汉回想起,刚刚是有个交警查酒驾,叫他写了一首奇怪的诗——
李白乘舟将欲行,忽闻岸上踏歌声,广寒宫里无双树,由来同是一乾坤。
这是一首隐藏内容的诗,在这个诗里面有三个字,“李广坤”。
祝君富说:“我相信,你在这首诗上写下的‘李广坤’三个字,和你在阳城、贵县酒店入住单签名上的‘李广坤’三个字是一致的吧。”
胡一汉万万没想到,就是这个签名,成为了唯一销毁不掉的证据。
“这两份签名,足够证明了你用李广坤的身份证去过阳城、贵县,胡一汉先生,对于这个,你又有怎么解释呢?”
胡一汉朝门上一靠,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
之后楼下走上来一个人。
是鲍余,他还是穿着交警服,手里拿着酒精测试仪,笑着对胡一汉说,“又见面了,现在请跟我们回警局一趟。”
……
……
大年二十九的晚上。
李雯坐在桥边抽烟,此时杜丽馨走了过来,李雯赶紧把烟掐了,跺了跺脚。
“给我一支吧。”杜丽馨对女儿说。
母女二人抽着烟,看着天上的烟花,新春就要到了。
“我可能真的不是一个好母亲,对不起,不过还是希望这一支烟抽完,你就别抽了,你的未来还长,不要这样可以吗。”
“妈,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这个和你没关系,你好好念书就行了,我会解决的。”
“我和警察说,人是我杀的好不好?”李雯突然说道。
“你胡说些什么!”
“不是,妈,你听我说,我查过了,我是未成年……如果我说爸爸是我杀的,那警察最多抓我去劳教,奶奶和胡叔叔就不会有事。”
“你听好,我不许你这么做!”杜丽馨厉声制止。
“你要做的就是好好念书,照顾好奶奶,她已经够可怜的了,你要孝顺奶奶知道吗?”
“妈,难道你……”
李雯预感,杜丽馨是要去把这个罪给顶下来。
想到自己即将失去母亲,她就像是个孩子一样哭了,眼泪一直流下来。
她把头钻进杜丽馨怀中,“妈妈,你不要去,你……”
杜丽馨抱着女儿:“别想那么多,我们先过年吧,明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听话。”
她看着漫天烟花。
烟火继续窜升入夜空。
新年就要到了,那一声声鞭炮齐鸣,勾起去年此时的记忆……
杜丽馨回想起,去年小年那天,她和胡一汉从天台种花下来,总共也就一个小时的时间。
一切都翻天覆地的变了。
家门是虛掩着的,里头持续不断的传来女儿李雯的哭声。
她赶紧跑了进去。
她看见……
李广坤躺在床上,手脚被绑上了麻绳,而郑芬就坐在旁边。
还有李雯。
李雯显然已经失控了,她将一些照片撕得稀烂,叫着,“不要拍我!不要拍我!”
到底发生了什么?!
杜丽馨颤抖地伸出手,放在李广坤的鼻息处,已经没有呼吸了,广坤死了。
“妈!怎么了,怎么了?”她问郑芬。
“我杀了他。”
郑芬掩面,而后突然冲到窗户边,想要跳下去。
杜丽馨和胡一汉冲过去,拦住了她。
郑芬嘴里不住地说,“让我去死,让我去死。”
李雯一直大哭,那些照片,是她的果照。
李雯崩溃了。
杜丽馨抱着婆婆郑芬。
如果说是什么支持她这么久,还不和李广坤真正离婚的原因,那就是她舍不得这个婆婆。
郑芬对她是真的好。
当年她的妈妈生病住院,做手术要几十万,这钱李广坤不肯出,是婆婆硬借来出的。
而且婆婆非常疼李雯。
这十几年来,她们三个人,都不同程度地忍受着李广坤的冷漠和暴力。
她们不做声,不反抗,就像是一只只沉默的羔羊,互相照顾,舔舐伤口。
现在婆婆想要跳楼求死,而就算婆婆活着,她也会坐牢。
这绝对不行!杜丽馨想。
怎么办?!
怎么办?!
她抓着头,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不行,不能被警察看到,看到就要坐牢。
一个都不能有事!
一定把尸体处理掉!
“我会帮你的。”胡一汉说。
她转过头,看见这个如此冷静的男人,而后杜丽馨接受了胡一汉的“帮助”。
……
……
大年三十的早晨,鲍余刚到派出所,就看到办公室外站着一个老人,是郑芬。
鲍余赶紧扶着郑芬到办公室坐下,给她倒了水,“大妈,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我是来自首的。”
“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