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个伟人,活着对他来说比什么都重要,无论是善或恶,又怎么抵得过他的命。
而豹哥选择秦百川的原因也很简单,亡命之徒,只相信亡命之徒。
目的一致。
“你们要我做什么?”
“我们想劫持一辆车。”
“什么车?”
“富贵快线。”许文山说出了他要秦百川加入的真实目的。
这并不是一个蓄谋已久的计划,而是豹哥刚刚决定的。
他满脸缠着纱布,他整了容,第六次,整的他妈都不认识了。
他咧着黄牙,嘴里咬着烟,赤裸着上身,手里握着枪。
一个医生正在帮他把腿上的子弹,一颗一颗取出。
他没打麻药,疼的时候就用力抽烟,他咬着烟。
听着许文山告诉他,给他输血的这人,就是原富贵快线的指挥官秦百川的时候,突然他疼得快昏了,疼的“操”了一声。
“老子富商也绑架过了,金铺也抢过了,就差没炸过地铁。”
他想要更有名,这是他的命。
要不就是死,要不就是在死前更有名,哪怕是烂名,臭名昭著,却让让人闻风丧胆。
至少让世界记住了他豹哥这个名字。
……
……
“黄建平可能不是被秦百川杀的。”
警署的办公室内,坐着倪飞与陆条三。
这是倪飞的办公室。
他将紫砂壶内的水倒入两盏茶杯中,这是一套变色茶具,当热水与茶杯接触时,在杯面上会浮现出一只蝙蝠的图案。
蝙蝠音同“福”与“富”。
当陆条三说出“黄建平可能不是被秦百川杀的”时候,那只蝙蝠的图案忽然消失了。
而倪飞握着紫砂壶的手,微微地缩了一下。
“为什么这么说?”
“黄建平死的时候是趴在地上,而秦百川如果要杀黄建平,需要从车里走出,绕上一圈来到黄建平的身后,然后命令黄建平转身,再一枪命中黄建平的心脏。”
“最后,秦百川需要再跑上半圈,躺在地上昏迷过去。这么迂回的杀人方法,这件事发生的概率,只有百分之一吧?”
“百分之一不是机会吗?什么都有可能。”
倪飞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他试图令自己保持镇定。
而后在陆条三的茶杯中,倒上了一些茶。
“这个案子好像不是你负责的吧?”
陆条三只是一个小片区的探员,而倪飞才是“秦百川越狱专案”的高级督察。
“听说你做了十年的探员,你的领导对你的工作一直都很满意。怎么样,有没有考虑过来我这帮我?我可以帮你申请一下。”
“所里的床我躺惯了,如果每天没闻那味,没被蚊子咬几口,还就是睡不着。”这是陆条三的真心话。
他更喜欢待在他的小派出所,查查谁偷了谁家的牛,哪家又聚众赌博了,谁西赌了。
这些鸡毛蒜皮的小案,就如同我们正在发生的人生,掀起一丝涟漪,并无波澜壮阔。
就像他的网名“一条三”一样,在扑克里任何一张三,都是在第一手被打出。
而后看着牌桌上的刀光剑影,默默享受孤独和与世无争。
“对了,我在案发现场发现了几个车轮的痕迹。”
陆条三从包里取出几张照片,上头是几个轿车轮胎的印记。
他指了指,“怀疑是有别的车出现过,所以现场很有可能还有第三个人。”
“这件事你暂时不用管了。”
“为什么?”
“秦百川的专案,我们内部有新的方向,这个可能要对你保密了。”
“那这些证据你用的到吗?”
“你放下吧,我会让伙计们看看,都在这里了吗?”
“家里还有一些。”
“在家里?”
“对,放家里。”
墙上的时钟指向七点零七分。
听说7是个诡异的数字,当你看见它的时候,往往会发生一场意外的暴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