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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我有自己的原则!

宋子豪一路开到了西面的龙虎山上,将车停在环山公路旁,拿出药箱来帮Mark和费南上药。

费南的伤势比Mark轻得多,谭成应该是很恨Mark,带着家伙的打手都被安排去打Mark,费南则是挨得拳脚多些。

从宋子豪的上衣口袋里摸出烟来,费南点燃一根,塞进Mark的嘴里,Mark吸了一口,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宋子豪拿着纱布和胶带,帮他包扎着伤口,Mark仿佛感觉不到痛一般,只是看着灯火辉煌的港岛城区。

“想不到湘港的夜景这么美……”他将脑袋靠在计程车车头上,垂着眼睛:“这么美的东西,一下子没有了……真是不值得!”

宋子豪放下手中的纱布,看向他望着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么。

“豪哥。”Mark费力的撑着坐直了身子,恳切的说:“我们从头再来过。”

“干完了最后一票,就漂漂亮亮的离开湘港。”

宋子豪为难的叹了口气:“Mark……”

Mark打断了他:“以前我们出生入死,从来没怕过,难道这一次我们会怕了阿成吗?”

宋子豪无奈的摇头说:“你不要逼我,我不会再干了……”

Mark只是盯着他,眼中满是失望、不甘和一丝愤怒。

看着他的眼神,宋子豪深深的垂下头去,片刻后,才抬头看着他说:“以前的事,已经过去了……”

“没有过去!我还没死!”Mark大声说。

看着他冥顽不灵的样子,宋子豪的心中也生出了愤怒:“我让你做十次!一百次!又怎么样?我让你杀了阿成!那又怎么样?”

他愤然站起身来。

Mark盯着他,也扶着身子慢慢的站了起来。

宋子豪看着他,失望的说:“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弟弟!我不想再失去你这个朋友!”

Mark一言不发,只是盯着他。

宋子豪用力抓住他的肩膀,苦口婆心的说:“阿Mark!你醒一醒好不好!”

“别说了!”Mark一把打开了他的手:“我不要你可怜我!”

Mark被愤怒环绕着,他像是一只受伤的独狼,一瘸一拐的走向一旁。

“你没有欠我什么!”Mark背对着他,将身子站得笔直:“我从来不会逼朋友去做他不想做的事!”

“我有自己的原则!”Mark猛的回过身来,指着自己大吼:“我不想一辈子被人踩在脚下!”

看着宋子豪,Mark的眼中满是失望:“你以为我很喜欢跟人乞讨吗?”

“我倒霉了三年,就是要等一个机会!我要争一口气!不是想证明我了不起!只是想告诉人家!我失去的东西一定要自己拿回来!”

他盯着宋子豪,一瘸一拐的走到他面前,一把搂住他的后颈,怒其不争的说:“你看你像什么?你看你自己像什么?做坏人的时候给人家骂,做好人的时候,连走两步都被人跟踪!”

“你有争取过机会吗?你没有,你没有啊!”

他看着宋子豪的眼睛,想从中找出哪怕一丝愤怒和不甘,但却没有。

Mark失望的说:“我不想像你一样……”

他后退一步,向后走去。

“Mark!”宋子豪想去抓他,却被他一把拍开了手。

Mark转过身去,沿着环山公路往下走去。

黑夜如墨染,很快将他吞没。

宋子豪痛苦的蹲下身去,双手抓着头发。

忽然,他面前出现了一根点燃的烟:“豪哥,别揪了,再揪就秃了。”

抬起头来,他看到费南鼻青脸肿却带着笑意的脸。

“你放心豪哥。”费南仰天吐了一口烟:“我去帮Mark哥,不会让他有事的。”

“胡闹!”宋子豪呵斥了句。

他仿佛也觉得自己的话有点重,语气便缓和了些。

“阿南,这件事你不要插手,和你没关系。”宋子豪皱眉说。

费南指了指自己鼻青脸肿的脸:“这叫没关系?”

“阿南!”宋子豪的语调高了一分:“你斗不过他们的,Mark也斗不过他们的,你是个好孩子,将来肯定有大好的前程,不要因为我们,走上歧途,这条路是没有回头路可走的。”

“那就看着Mark哥一个人去送死?”

宋子豪没有开口,沉默片刻,他的眼神变得坚定:“我不会让Mark一个人去送死的。”

他缓缓站起身来,仿佛有一股力量从他体内破茧而出。

“阿杰说得没错,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宋子豪站得笔直,眼神却伤感无比:“因为我,老爸死了,因为我,Mark瘸了腿,现在又因为我,阿杰也中了枪,生死不知。”

“我试过了,也努力过,但我回不来了……”宋子豪看向费南,认真说:“阿南,你和我们不一样,你还有机会,记得我们刚见面时说的话吗?你要做个好人。”

费南看着他,一时却说不出话来。

看着港岛的夜景,宋子豪喃喃说:“我亏欠过太多人,唯一能偿还的,就是我这条命。”

“豪哥……”费南上前一步。

笑着摇了摇头,宋子豪调整了过来,他拍了拍费南的肩膀:“走吧,我送你回家。”

车窗玻璃被谭成的打手打碎,清凉的海风吹拂着费南的脸颊,他看着窗外,没有再多说。

宋子豪已经下定了决心,多说无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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