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德维尔先生?”
南希吃力地托着两把椅子,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南希?”雷知道南希在圣南勒斯女子学校上学,对与她碰面并不惊讶。他刚想过去帮南希一把,女孩们就围了上去。南希投给雷一个抱歉的眼神,转头去应付其他人了。
“你认识南希?”迦娜拉了拉雷的衣角。
“哦,她在我常去的那间书店做钟点工。”雷回答说。
“她是唱诗班的领班呢。”迦娜小声说,“是我见过最善良的人。”
雷扭头又看了一眼南希,她吃力托着椅子的动作,跟姿态优雅的塞西莉亚比起来十分狼狈,但女孩们都离开塞西莉亚,围到她的身边。,
塞西莉亚显得有点不自在,没跟别人打招呼,闷闷不乐地离开了。
“等我一会儿,雷。”
迦娜小跑过去,追上塞西莉亚说了些什么,才回到雷的身边。
“你好像在跟她道歉?”雷问。
“是的,我弄坏了塞西莉亚的钢笔。”迦娜叹了口气,“其实我跟塞西莉亚不熟,我们不是一个年级的,但那天在唱诗班里,我不小心撞掉了她的钢笔,虽然她没让我赔,但我可没那么厚脸皮!”
“只是修好笔尖的话,应该不是很贵。”
“嗯,那是勃利克里牌的,今年刚发行的最新款式的钢笔,更换笔尖要花十九个便士,我快攒够这笔钱了。”
“你现在就可以还上了。”
雷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二十便士面值的纸钞,迦娜却摇头拒绝了。
“雷,如果有什么大麻烦,我会向你求助的,但这种事我完全能自己解决,而且像你这个年纪的男人比我更需要钱。”她想起了塞西莉亚口中的哥哥们奢侈的生活,“你难道从来不送克莱儿礼物吗?新衣服、胶木唱片、或者一顶漂亮的帽子……这些东西都挺贵的。”
“我可没你想象的那么穷。”雷笑了,心里想起了克莱儿。这些天他过得过得很忙,除了上次去还早餐钱,还被她埋怨一顿之后,他就没再去找过克莱儿,不出意外,她又该不高兴了。
“安心吧,我也没窘迫到借钱的地步。快坐下吧,我要去唱诗了。真希望这可恶的腮腺炎立马痊愈,唉,我的努力全被它毁了。”
“别垂头丧气的,老实说,你这样挺可爱的,而且比领班还抢镜。”
“雷,你这样让我更紧张了!”
迦娜看着雷在他的座位上坐好,才跟着唱诗班的女孩们离开,走上唱诗台前,她又回头看了过来。
雷给她挑了个大拇指,她便鼓着腮帮子给了雷一个认真的笑,走上唱诗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