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太平忽又幽幽开口。
安沛然瞪向安太平,怒道:“好话歹话你都说了,什么意思?”
“让你居安思危,让你心怀警惕,让你安心平和。”
“韦落死了,我就安心平和了。”
“这我办不到。”
“我知道,静候宗门佳音吧。”
……
韦落被大魔头带到了海域之上,海风呼啸,已然远离仙魔大战。
大魔头突然停下,仰头望天,笑道:“等大战结束,出入口打开,我们便可顺势回上寒洲了。”
“我读书不少,你可别骗我,骗不了的,入上寒洲还得大战结束?”
“涅月门如今疯了一般,都是因你而起,机会难得,往常我们进攻南离洲,你们都当缩头乌龟,如今血性兴起,岂能轻易回上寒洲?”大魔头得意洋洋道,“你入了上寒洲,便会让涅月门失去了攻伐由头,劲头会消减的。”
韦落扶额道:“那是南离洲修士不愿与你们这些亡命之徒厮杀过甚,你们不要命,南离洲修士惜命,激怒涅月门,无异于激怒南离洲修士,他们凶残起来,你们只会死伤惨重。”
大魔头却不以为意,一脸凶悍道:“不怕南离洲修士凶悍,就怕他们缩头缩脑!”
韦落咂咂嘴,竖起大拇指,感慨道:“贵军统帅是疯子吧!”
大魔头嘿嘿冷笑:“你是不知我上寒洲之艰难,天下不给我们活路,大家就都不要活了!”
韦落轻笑一声,无以言表,谁不知上寒洲艰难?
一声剑吟轻响,大魔头面色突然一变,魔城展开,拢住韦落。
噗嗤一声,剑破魔城,大魔头面色一白,抬手一投,一个金罩悬于头顶,金光落下,将大魔头拢住。
飞剑回旋,砰砰砰将金光罩劈来砍去,留下一道道印记,剑痕处处,刺、挑、扫、绕、切、斩、钻、戳……变化无穷,杀伐凶猛,一招一式皆有天地之威。
“他娘的!是谁家飞剑如此可怖?”
大魔头骂骂咧咧,竭力稳住金光罩,陡然下坠,沉入了海中。
飞剑亦落入水中,掀起一道滔天巨浪,冲天而起,水浪沾染剑气,咻咻咻乱射,许多海鱼被撕裂身躯,血染海水。
山崩海啸,天崩地裂,不时有剑气和黑梭飞起,冲天而去。
过了片刻,金光罩冲天而起,有海水从金光罩裂痕冒出,大魔头面黑如墨,入海后,飞剑竟威力愈盛,将金光罩斩出多道豁口,海水倒灌。
钻出海中,大魔头往岸边飞掠而去,横掠虚空,快速电缕,一路上又被飞剑劈砍,犹如打铁一般叮当叮当作响。
大魔头临近岸边,大战还在继续,虚空一方方仙域、魔域破碎不堪,不断破碎,又不断复原,数道身影在仙域中横冲直撞,打得仙域朦胧模糊,仿佛便要嵌入虚空。
虚空之中,风雨雷电,汹涌交织,天威相冲,日月星辰轮转又破碎,一片混沌炸开又诞生。
剑光、斧影、掌印、拳印、刀芒、地火岩浆、山川河流……虚空破碎,折叠扭转,犹如麻花一般,当真是天翻地覆,乾坤倒转。
大魔头回转后,看了一眼战局,咋舌不已,当即投起一枚令牌,破开虚空,情急之下,他瞥了一眼衣袖,却见袖口破开,纵飞一半的身影停滞,目瞪口呆。
“人……人嘞?人嘞?!”
大魔头尖声呼喊,声音尖锐刺耳,惊慌失措,他施展袖里乾坤将韦落拢入袖中,如今衣袖被切,韦落不知去向,大魔头心惊胆战,这可怎么向魔君交代?
他瞪向一路追杀自己的飞剑,怒吼道:“你将人藏在何处了?!”
飞剑上浮现一道虚影,冷笑道:“怎么?贼喊捉贼啊?我怎么知道?你将人弄丢了?”
“你……你是煦风贼道?难怪如此……如此厉害……”
一道虚影凭空出现,盯着大魔头,杀气腾腾道:“你将人弄丢了?”
大魔头冷汗滚滚,垂首道:“属下该死!”
“对对对!大魔头该死!”飞剑上的栾禾风呼喊道,“杀了魔头!杀了他!”
虚影握紧拳头,怒视栾禾风。
栾禾风突然笑眯眯问道:“你为何唤韦落道友啊?”
王轮雎虚影愣了愣,暗骂一声“老狐狸”,随即笑道:“他是我造就的半魔,前途无量,是我道友无疑。”
栾禾风对王轮雎竖起了大拇指,赞叹道:“真是大本事啊,何不多造就几个这样的半魔呢?”
王轮雎重重点头:“我会努力的!”
咻!
飞剑掠斩,虚空一荡,王轮雎的虚影破灭,随后又重现,神情冷漠,一招手,金罩从大魔头头顶掠回,罩住了飞剑。
飞剑左冲右突,突然洞穿金光罩,往仙魔大战处飞掠而去。
“废物!”王轮雎骂了一句,裹挟着金罩向飞剑追去。
域级仙魔之战的结束契机,是一位仙域境大佬扛不住退回防御阵线,随后有新的仙域境大佬接替斗法,妖魔一方不敌,退回上寒洲。
妖魔每战皆退,有时战果累硕,有时灰头土脸,今次则两败俱伤,可此战却意义非凡,涅月门弟子深受打击,志气颓丧,妖魔一方士气大振,斗志昂扬,此,皆因韦落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