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又道:“陛下,澈一先生不过是传说罢了。远行一事,关乎社稷还请陛下三思。”
裳嵘不知什么澈一先生,见姑母这般劝谏,也附和道:“臣不知澈一先生是谁,但是陛下临朝不久,贸然出行,只怕朝政不安。还望陛下顾及万民社稷,三思才是。”
女皇放下手中银箸,严肃道:“朕意已决,姑母姐姐不必再劝谏,正如所言,此事关乎社稷。所以不可与外人知晓。”
琦江更劝谏道:“陛下,请恕臣无状,澈一先生不过是传言,就算不是传言,想必如今年事已高,陛下如何能因此虚无缥缈之事,罔顾圣体安危,百姓之福,朝政之稳。陛下,此事不可啊。”
女皇轻启茶杯,又将盖子放下,触碰出星点声响,“姑母难道不记得了?先女皇还在时,两国边境十五城之乱便是这位先生出山平定的。如何是传言呢?朕意已定,卿不可再劝,再者,正是如今社稷未稳,万民未安,朕才要网络天下之才为民谋福祉,更要两位替朕稳住朝廷。”
这位澈一先生与南荣皇族的渊源可追朔至五百年前,第一代月氏女皇,圣祖女皇南荣羲和之年岁。皇室历代核心继承人与其心腹才知晓的。数百年前,巨才沈澈一以一己才华同羲和平定宇国以西之列国,一统江山国定月氏,更是为皇族女人继承皇位开天辟地之举立下不世大功,却在女皇登基后的三年隐世离去。
虽隐世,却未消忠诚。其后人亦世代效忠南荣皇室,每位继承了先祖遗志的继承人,皆名澈一。如今已然不知是多少代了,皇室继承人若需要,便肝脑涂地,皇室若未召唤,便于海外过着世外桃源一般的日子。
然历代效忠,南荣历代皇帝不到万不得已,也不愿请其出山。正是这般百年未消的信任存在,才给了女皇这样的坚定。
那时女皇还未出身,琦江亦不过年少,先女皇虽帝王奇才却也难抵抗秦联合三国进犯,兵临边境十五城。边境若破,则家国不保,土地俱无,正难间不知何处举荐的澈一先生,年岁虽小却颇有神通,竟然荐十五退兵之策,东境之危果然瓦解。
而后又献诸策,使万名安。这先生却是个隐士,不贪念功名亦不贪图美色权位,江山安定自去隐居了。这事情后人也不过当作传说罢了。
裳嵘听了,只得起身行礼,“臣尊陛下旨意,定尽心尽力,不辱陛下信任。”
琦江见女皇这样坚定,也换了态度,圣令如山不可改矣,臣子自当效忠。
忠君,乃是南荣皇族出生的第一课。正是大部分皇室人员的坚定的忠诚之心,才力保多年来,皇族女子争气能在帝位的争夺中不落下风。
“臣遵旨,在朝一日定会竭尽全力忠于社稷百姓。”
女皇神色有些动容,并非不知此番去了隐藏的危机是多大,“有卿如此,朕便无所畏惧。今日宫里起了去年冬日埋下的梅花酒,来都尝一尝才是。”
话毕,复又闲话家常,一派和睦。
午时过后,女皇便欲回乾元殿批阅奏折。路过御花园时,不知怎得心中烦闷,便屏退众人,连玫德也不能在身侧伺候。
她一路走去,面上细微的汗珠随着酒劲散出,便随手取了丝巾擦拭。不过三十出头她,因着近来保养得宜再无先前的衰老之态,步履之间因不去思量国家大事,那紧紧绷着的帝皇气势也隐了下去。倒是多了几分女子的妩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