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顾起幽幽往事,旧年差点在海上没了性命,才寻找到南荣家一代传一代的才知晓的岛屿,竺樱岛。又在那岛上经过几番考验,才得以见到这一代的澈一先生。也终于将他请出仙境一般的岛屿,成为自己独步天下的谋士。
窗外的星子明亮异常,仿佛是历代先祖的英灵在与她对话,她喃喃道:“祖母的愿望太过于宏大,朕的几个姑母皇叔是不能理解的,自然也无需费那般功夫,去寻一个传说。”
海岛的另外一头,遍植了晚樱的院落里,一位长发入腰,眉目灿若桃花的妇人正在跪坐着,往木制的宽口杯里注入一杯茶。低矮的床边放置着一把赤玄二色漆器勾勒出纹样的凤头箜篌。跪坐的孩童莫约十一二岁,双手按在琴弦上,那声音清脆悠扬,这一曲是妇人家乡的小调,轻快欢喜。
她端着茶起身给站立在窗边一身米色衣衫的丈夫,夫妻多年任何细微的变化都逃脱不过她的眼睛,由着丈夫伫立远望的背影里看出他略微的不安和刻意压制的激动,“夫君,这茶是妾从家乡带来的陵安香叶,尝起来有柑橘的味道,能平心安神。”
他接过茶,饮了一口握住了她的手。
“今日远客到了,夫君也不去迎接么?”
“远客想见了,不是我。见到她想见的,便行了。”
她低眉轻问:“看起来,夫君并不喜欢她?那又何必选了她,大可再等些年岁。”
他将茶杯递给她,示意她再盛一杯,又看了一眼弹奏着箜篌的儿子,待她拿了茶,又尝了一口,“时机已经到了,由不得我来选择。况且我并未不喜欢她,沈家世代的家训,若到了我这里有所了结,咱们的儿孙们,就能自由了。”
她低头以衣袖掩口笑了笑。
“夫人笑的什么?”
她放下衣袖,斜眸看了看他,“我笑,夫君这话说的不全。妾分明感觉到了夫君心里的火焰,便是在她去了家里后才真真是点着了。夫君说是也不是?”
他莫约三十出头,身体修长如玉,温润至极,便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沈家世代受命于南荣氏,先祖有言,若是有能霸者出世,定要尽全力以辅佐新君。直到天下一统为止,祖上曾经出岛四次,也都只是力挽狂澜于水火,而不能一统天下。”
“妾不明白,既然祖上出去了四次,为何最后还是留在了竺樱岛,朝廷该以高官厚禄待权力美人留之才是。”
他言语里是历代先祖遗传下来的高傲和智慧,回答道:“历代的澈一先生,可瞧不上世俗的名位,何况打江山易,共天下难。合则聚,不合则归隐,也是祖训。”
“从未听夫君提起过先祖的遗训的事情,咱们沈家和月氏的南荣皇室,有什么渊源么?”
他想到家训留下的传书,一一记载了五百年前的过往,将自己所知晓的缓缓说道:“五百年前,月氏的南荣皇室还只是姓龙。我们的先祖沈澈一,效忠的便是月氏第一位女皇,龙羲和,后来前宇帝王赐姓南荣,她假借着天子势便带着那一支族人改了姓。先祖陪着这位女皇南征北战,忠于一统了梅邻以西高山以南的土地,并将国家命名为北上至西的河流‘月氏’,这位战功赫赫的女皇凭借着军功和高超的政治铁腕,在朝中无人能及。她的兄长过世后,她便破天荒的成为了月氏的第一位女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