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伊接了底下黑衣甲卫的茶,慢慢喝了一口道:“即是豪赌,也是交易。陛下胸有天下寰宇,想必也听说了江湖之中斗转星移,无人可抵。也是忙着大秦事宜,巽儿才不得空来。在下与小儿外有骑卫,内制江湖,中有一干朝臣旧老暗中辅佐。是为赌博的筹码,胜败也早注定。”
女皇见她气定神闲,不为自己哀兵之策所动,便道:“皇后娘娘有必胜之心固然是好/方才既然说是交易,那么皇后想要什么来做交换呢?”
萨伊身为两国皇族,又在沙场多年,历经两朝变故家人作乱,老父身亡,幼女病故,丈夫离世,族人凋零又崛起,其间不知吃了多少辛苦。多年磨砺,自带草原儿女的雄伟血脉,身上的气场半点不输给女皇。何况二人渊源,即敬重女皇生平事迹,又都逢袁宣峻照料多年,缘分着实不浅,且更逢互相有可利用之地。此番得了女皇号令,一早便筹划好了取天山之利,作为移星宫之西。东西两地,制衡互助。月氏国内不安,迟早也有兵力之需。草原狼性铁军,以一敌百,倾尽全力,无不胜之战。
萨伊道:“女皇陛下,在下与小儿,想要在天山修养一二十载,于江湖之上早成第一门派。于列国,北制西京东接大秦,休养生息以盼来日。自然,陛下若是放宽则个,一应税物当以百倍报之。”
女皇听了,大为不悦。划地与之建立江湖门派,岂非在东北角门户大开,来日危险之极。虽然天山苦寒,可是若有变动,后患无穷。当即拒绝道:“萨伊来日若缺金银财帛米粮牛羊,无论多少,朕必定以国力助之。可天山一角,乃地利之所在,易守难攻。朕岂可假手她人。”
萨伊又道:“陛下无非是担心在下与小儿划地封王,或是引入外敌。天山地势险峻,东,北皆不能翻越高山山脉大举来临,就算来了,北越骑兵受不得寒冻,能剩下几人?疲军寡众,月氏草原的骑兵难道不敌。何况西京一直以处置天下见不得的财物为其资费来源,江湖之事,朝廷一向难以治理。若有江湖治之不出数年,此地一定丰裕,井井有条。何况江湖之事,陛下自可以江湖的名义向朝廷诸臣交待。”
这般说来,女皇倒是有两分心动。他日一举吞并西京也是早晚的事,若是有江湖之人兴修路途治理得当,来日岂非长驱直入,不费吹灰之力?可况萨伊分析的不无道理,金吾卫高手如云,来日一举拿下收为己用也未为不可。可是,危险之处是必然的,其好处虽然好却是不可估算也未能确定的。
不过心动两分也未能打动自己,便道:“此事,朕还需再行考量。”
萨伊笑道:“陛下大可慢慢考量,可是时间确是不等人的,陛下早做决定,在下的人也好早一日集结。完了一日便是贻误战机,此战陛下多了胜算也可免除来日的操劳,若是拖延,以后真有功夫来料理天山?放置不动,不能有所收益便是浪费。”
女皇道:“皇后娘娘说的是,可是朕如何能知晓轻易答允是不是养虎为患,以伤自身?这笔交易,对皇后娘娘与贤侄可是大为亏损的,并不是等价交易。”
她话语中的质疑,萨伊如何不知,便坦诚道:“陛下所言差矣,这世界上所有交易都不是按着公平来分的,而是按着强弱与获益程度。今日陛下强势,在下与小儿有所求,自然在交易中当给到陛下极大的利益,以换取来日的成果。既然是谈交易,没有舍自然没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