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朝堂之上。女皇几乎哭至昏厥,泣道:“父皇恩德昭昭,竟然被刺客所伤。皇天不佑,后土无德。朕另可遇刺的是朕,都不愿是父皇。”
朝中诸臣皆跪下劝道:“陛下节哀,保重圣体要紧。”
女皇道:“传朕旨意,昭告各州,皇族全数还朝替父皇守灵。国中上下,守国孝三月。朕与宸君,亲上萧山,替大行太上皇守灵。”
朝中上下,在地方与朝臣被治罪赐死的恐惧里未能自拔。竟然半句辩驳都未有,只恭顺的请天子二圣前去萧山。
不过半日,皇宫后庭竟然一片素白。女皇也在乾元殿中更换上了孝服,素面朝天,未着发髻,唇无血色。
玫德将稻草扎在女皇的头发里束好道:“陛下,堇月小姐那里还没有去看过呢?是不是先去一趟南通院,再去萧山。”
女皇听道堇月两个字,心口针刺一样疼。她一把抓住玫德得手臂道:“朕,不敢去见她。你留下,让金吾卫照顾好他们,让薛神医务必救她。萧山事情后,朕再来瞧她。堇月受伤的事情,你继续查,无论查到什么,都如实禀报。”
玫德道:“陛下,小姐现在知道她的身份。如今昏迷不醒,若是陛下去看看她,想必小姐也会高兴的。”
女皇摇摇头道:“高兴,有朕这样的母亲,她怎会高兴得起来。不怨恨朕,已经是心有安慰了。走吧,别误了时辰。”
南通院一时成为了铜墙铁壁一般的地方,原本伺候的人,只剩下了凌霜。
昨夜,袁宣峻回来时,凌霜回金吾卫记档。此时回来,发展二楼中半个守卫也无。
于是进去看看,正撞上出来的袁宣峻。她看着眼前的人,呆滞在那里,话也说不明白了。
袁宣峻本就心情极差,见了眼前这个年纪尚小的女孩子。却觉得十分熟悉,倍感亲切。
她愣了好一会儿才道:“见过先生。小姐现在好些了么?”
他不忍说话,见眼前的人关切不似虚伪,道:“不必担心,我正要寻薛神医去。不知神医现在何处?”
凌霜才道:“神医复命去了,眼下想必正在赶回来的路上。”
等他下楼去了,凌霜立刻安排几个金吾卫中的高手看着南通院,而自己忙跑回自己的屋子。
她得力能干,纵然在宫中也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不必与她人共居一室。
她翻箱倒柜,从一个很久以前的巧铜机关盒子里,取出许多信并一幅画。
那画是羊皮刺青画成,久藏不衰。画卷上的人虽然年轻一些,可是仍旧一眼辨别出了,正是今日的袁先生。
她瘫坐在地上,想起自己母亲生前所说过的话。想起母亲以前的样子,对父亲的思念。她将那信打开,查看着里头的一本扎记。
“自离大漠后,孤苦无依。然得公子骨血比当将孩子平安生下抚养成人,虽公子未知。然此生足矣。”
她读者这句话,想起那一年母亲病重,辗转之间将她带去了公主府。亡故之前,又将这个盒子交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