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袁宣峻替替堇月诊脉。她的气息越来越平稳,起伏之间力量越发的浑厚。
薛神医复把脉后也惊喜道:“这姑娘的身体恢复的很快,老朽行医这么久还未见过内体恢复的这么快的。”
巽恬在侧给他说道:“我师妹自小基本功扎实,骨节内脏在也数年的伤复往反中越发强健,想来是因为这个。”
薛神医道:“习武之人最忌讳贪图速成,筋骨强健才是内力强大的根基。”他顺手捏了捏她的手臂与关节后道:“这姑娘骨节分明,硬朗。髓生血液则更滋养内脏,确是如此。想来,醒来有望。”
袁宣峻道思虑片刻后道:“事不宜迟,等夕阳西下时,我就为堇月传功。巽恬,一会儿你替为师在外头护法。”
萨伊心底很是担忧,于是道:“我同你一起,这样若有什么,也好有个照应。”
袁宣峻道:“不可,你为这孩子消耗了这许多内息。再传功,你的内力会有损耗。”
萨伊又劝道:“你的功法都是阳刚一脉,堇月内脏虽好了。可是若是你的内力与之阴柔的体质有所抵抗,又该如何?我的内力属于阴柔一脉,正好阴阳调和。”
袁宣峻还是坚持道:“不可以,若有差池。我不能让你冒险,巽恬送你母亲回去休息吧。”
萨伊又道:“堇月难道只是你一人的徒儿么?我心底早将她视为骨肉,你不能拦着我。”
巽恬不愿意母亲有任何闪失,劝她道:“母亲,晚上你来替我和师傅护法,我与师傅一起给堇月传功。”
薛神医见他们争执不下,于是道:“不可不可,公子你的武功和你师父是一脉的。这样吧,老朽有一瓶百年鲎血,你们分了作护体之用。这样也可保你们万无一失。”
袁宣峻道:“鲎血难得,怎敢让神医失了这宝物。”
薛神医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微斥他道:“什么难得不难得,还有比人命更难得的吗?鲎难有,过几年老夫再去海上寻就是了。”
如若堇月不醒,只怕女皇震怒,这些金吾卫都一并陪葬好了。
袁宣峻立刻拜了一拜道:“神医大恩,在下没齿难忘。”
神医说吧,就去取鲎血了。
这间隙里,袁宣峻悄悄将巽恬带走到隐蔽处。将那凌霜送来的盒子与两瓶血给他,吩咐道:“你是个好孩子,为师有几件事要交代你。”
巽恬接了那两件东西,跪下道:“师傅吩咐,徒儿万死不辞。”
他笑了一笑道:“你若是万死了,我交代的事也就办不成了。起来。”他将他扶起来后道:“这里头的东西,堇月若是醒来,你帮我教给她。这血是天阴血,你好生保存着,也许以后还有用处。我心下不宁,若是今天有什么事,你一定要照顾好你母亲,不要教她颠沛流离。”
巽恬心下难受,只得劝道:“师傅,不会有事的。”
他又道:“你们的事,我从来不过问。你照顾好自己,堇月若是能醒过来,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好好照顾她,像从前一样。若是醒不过来,你告诉女皇,要让她每天晒太阳,找人给她每天翻身子,活动筋骨。若是两年还未醒来,两年后,她的功夫筋骨底子也就耗尽了。与其一辈子做个肌肉萎缩的废人,不如教她走得安详些。”
巽恬听后,从他的话语里听出一种诀别与失败的颓丧,于是道:“师傅,你没有把握对不对。可是就算没有把握,你也要这样倾尽全力的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