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三日,风和日丽。
乾元殿。
巽恬行礼后道:“这段时日,多谢陛下的照拂,今日在下便带着母亲的骨殖回大漠了。劳烦陛下安置师傅的身后事,等我安置妥当后再来接堇月回大漠。”
女皇放下那支沾满了朱砂的笔,安慰他道:“你母亲是个善良的人,对堇月有养育之情,救命之恩。想来她在天之灵也不希望你伤心过度。至于,堇月,朕已经下旨,昭告天下,册封她为月氏的公主。等她醒了,朕在将所发生的事情告诉她。”
巽恬躬身行礼道:“陛下恩德,在下当感激不尽。可在下与堇月多年同门,早将她视为自己的家人。她的脾性,若是突然知晓,只怕不能接受。还请陛下准许在下将她带回,若她醒了,在下再送她回皇宫。”
女皇见他情真意切,不像是虚伪所言,又反说服他道:“堇月不知何时会醒,朕知晓你会好生照顾她。可是你们终究男女有别,现下照顾她有如照顾婴儿,吃喝调理,身体恢复。何况你虽可以寻来合适的仆妇伺候她,你又哪里有这许多时间来陪着她呢?”
巽恬思考片刻道:“陛下所言极是,师傅曾有遗言,更要在下照顾她周全,实在是师命难违。”
女皇又道:“你师傅的意思,我自然明白。这样,朕赐你的金牌不必还回来了。你随时可自由出入皇宫后庭,来看她。若是她醒不过来,朕养她这后半生。”
巽恬又道:“师傅交代,堇月未苏醒的时日,当每日带她行走,按摩肌肉关节,有日出定要给她翻身晾晒两个时辰。如今她继承了师傅和母亲的内力,这内力足够支撑她两年。若是两年过后。”他停顿了一会儿才道:“若是两年过了,师傅不愿意她没有尊严的活着。”
女皇看着他,认真的问他道:“暂且不论你师傅说的,朕问你,她若是醒不过来,你是愿意她就这样活着呢?还是?”
巽恬如今只剩下这一个亲人,情分不是旁人能比的,只要她好好的活着,无论到了怎样的境地,心底都是欢喜安定的。
他道:“陛下,在下愿堇月。好好活着。”
女皇道:“这便是了,你师傅看着洒脱,有时候却迂腐。去的人不论了,活着的才是最重要的。”
巽恬取出一枚盒子,正是师傅留下给堇月的。
“师傅有一些东西,若是堇月醒来。还是陛下交给她,我在天涯海角,只要知晓她醒了,定会马上赶来。”
玫德接过那盒子,上头的机关原是袁宣峻设计的,旁人打不开。女皇看了一眼那盒子道:“朕收下了,大漠天寒。你自保重,算起来朕也算是你的长辈。秦国,朕已经埋下了不少东西,等你去了会交代给你。若无旁事,你且去吧。”
巽恬道:“多谢陛下,在下告辞。”
正要走出去时,女皇又唤住他道:“轩辕巽恬。”
他立住,回身看着女皇。
“堇月的事,朕很感激你的付出。以后若你有什么事情,可直接告诉朕,朕会尽力帮你办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