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他声音强势不可逆,又仿佛是自己一些力量。心下有几分欢喜散开,眉头也舒缓了一些。只是自己当真是没有太多力气,吃得少了些的缘故。“如此,便有劳大将军了。不知钰珍郡主可好些了,也不知道是否吓着她了。”
“无妨,一向胡打海摔惯了。天色已晚,上马吧。”蒙龑认得是自家的马,吹了口哨,马儿应声奔驰而来,到他二人面前停下,气息也突然温顺了许多。蒙龑摸了摸马的头,过去对她伸出手,欲扶她上马。
秦韵就着他的手上了马,双手用力一扯缰绳,马儿顿时就乖了。蒙龑一跃上马,和她并行在一起。思量了一下,对着她道:“你与钰珍相熟,以后也不必太过见外,私下里同她一般称呼我便可。”
秦韵听了,轻轻点了点头,也不看他。回道:“如此,我以后便随钰珍,只唤大将军蒙大哥。将军也只唤我秦韵即可,不用小姐来小姐去的俗气。”
“如此甚好,走吧。两人架了马行走,因为并无月色,便走得慢了些。秋夜寒冷,蒙龑又将马上常备的暖身的酒取了塞子,又递给她道:“秋夜寒冷,你穿的单薄,喝了身上暖。”她一手接了酒壶,口中正是有些渴,仰头喝了好些才停下。将袖口抹下唇下的酒,又将酒壶还给他。
蒙龑看着她愁绪萦绕,一直散不开,心里有些低落。将酒放回原处,便问她道:“那妇人已经脱离了危险,为医者也算件安慰之事,你为何如此消沉。”
秦韵苦笑了下,回头看他。是啊,自己愁些什么呢?不是与自己无关么。才回答他道:“有些疑惑,没想明白?”
“有何事不解?告诉我,或许我能给你答案呢。”
秦韵不再低头,许是酒的缘故声音也高了一些。坚定的道:“我一是不明白,这女子为何这般痴傻。对她那残暴好赌的丈夫这般死心踏地。二是不明白,她看着也是如花似玉,交谈之中,也是认识几个字的,算有几分聪慧的。如何沦落得这样?三是不明白,为何有这样的女子再侧,她丈夫又如何狠心这般对她。”
蒙龑听她说完,诧异于她的疑惑。世间众人,皆对命运逆来顺首,俯首称称。怎么小小女子,倒是有这样超凡的想法。自古以来,女子善柔,一心为家为夫为子,亦是常事。见她直白的眼神时时看自己,亦收了思绪回她道:“你这三个问题,问得有些奇怪。自古以来,女子为夫为子,难道不是常事么?”
秦韵挑了眉毛,眼神也犀利了几分,背脊挺得僵直,侧了脸反问他道:“因着自古以来四个字,难道就全然是应该的?我偏不信。”
蒙龑收到她眼神中的坚韧和决绝,并不觉得她反了纲常,反而生出几分敬佩来。道:“并非应该,不过是习以为常罢了。”
心里竟然是可悲的情绪,又添了冷陌道:“习以为常,也可以是得寸进尺。得寸进尺也非最让人愤怒的。只是天下女子,亦是习以为常,反而认命。白白葬送了自己的一生。”
蒙龑渐渐发现眼前的人的敏感多思,心思细腻柔软。“所以,你是气那女子甘愿认命?”
秦韵摇了头,看了天空一眼,长长的舒了口气。道:“不,她尚有一女,又身怀六甲。是为母亲的人,自然是凡事为子女考虑了。我为什么气她,也犯不着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