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路灯昏黄的光线,白杨背着红杏往前走了一程。
他对本市并不熟悉,只能一边往前走,看见有人就停下来跟人问问路。
那个年代女孩儿喝酒的已经很少,更别说喝到不省人事。
所以每回问路,人家一见白杨背着个喝醉酒的女孩儿,就会显出既诧异又嫌弃的神情。
白杨也没办法,只能厚着脸皮背着红杏穿过了两条街。
正感觉有些疲乏,红杏忽然嘿嘿一笑,一双小手居然隔着衣服往下按在他的胸肌上,醉意熏然地笑道:“你好强壮啊,背着我走这么远都不气喘!”
白杨心上猛然一跳,差点儿就要将红杏扔在地上。
幸好红杏一句话说完,两手就离开了他的胸脯,似乎抬起头来四下瞄了一瞄,忽然叫道:“就在那边,我家就在那边!”
她一边说,一边抬手一指。
白杨松了一口气,忙沿着她手指的方向,走进一条小巷子,停在了一家院门口。
“你放我下来,让我开门!”红杏说,好像稍微清醒了点。
白杨赶忙放她下来,她又吃吃一笑,说道:“你小声点,别惊动了房东!”
白杨没想到她也是租的房子,但跟一个喝醉酒的人没什么好说的,白杨只能用手扶着她,恨不得赶紧送她回房自己好离开。
好不容易红杏掏出钥匙开了门,白杨见她脚下兀自打晃,不得不扶着她进了院门,一手将院门关上,再扶着她走到边角一扇房门前。
红杏又找一把钥匙将房门打开,一手抓紧白杨站稳身体,一手扯亮了电灯绳。
白杨向着房间内一瞧,发现她这房子跟铁牛那间房差不多大小,都是放一张床就剩不下多少地方了。
只不过毕竟是女孩儿的房间,屋子里收拾得非常整齐,床头还放着一个水瓶,瓶里插着一束野花。
一阵香味幽幽地绕过鼻端,也不知是那野花的香气,还是女孩儿房间特有的味道。
红杏仍旧一手抓着白杨,一手却将房门关上了。
那个时候孤男寡女在晚上同处一室,可是件了不得的事情,白杨心中有些发慌,可红杏已经拉着他踉踉跄跄往床跟前走了,白杨只能跟着她走。
直到红杏在床沿上坐下,白杨说道:“你到家了,我也要赶紧走了,铁牛还醉在街上呢!”
他口中说话,一边用力想要挣脱红杏的手。
却不料红杏醉眼迷离看着他,忽而道一声:“别走!”
手上用力一拖。白杨本来不提防,又料不到她这么大力气,竟被她拖得一个踉跄跌到床跟前,赶忙伸出另一手按住床沿,不让自己趴伏在床上。
红杏趁机向他怀里靠了过来,脸上挂着妩媚的笑容,说道:“你别走,我还有话要问你!”
白杨眼瞅她媚眼如丝,赶忙转开眼光,说道:“你喝醉了,有话明天清醒了再问!”
“我不嘛,我要现在问!”
红杏有些撒娇的模样,紧紧抱着白杨一条胳膊不肯丢开。
白杨感觉着她柔软的胸脯紧压着自己的臂膀,又是一阵灵魂出窍,不得不暗暗警醒自己,决不能犯这种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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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这个女人还是自己视为唯一亲人的铁牛的心上人,自己若是生了邪念,当真禽兽不如。
他这么一想,燥热的心迅速冷却,可红杏抱得他胳膊死紧,他若用力挣脱,又怕弄出大响动来惊动了隔壁的房东。
只能直起身来,尽量离得红杏远些,说道:“有什么话你问吧!”
“你坐下我才问!”红杏吐吐舌头,醉醺醺地做个鬼脸。
白杨心里又是一跳,不得不在床沿坐下,有心离得红杏远些,但红杏一见他坐下,立刻往他怀里靠过来。
白杨一手被她死命抱着,只能用另一手推着她的肩膀,不让她靠进自己怀里,一边说道:“有话快说,不然我就走了!”
“你好绝情哦!难道我很丑很讨厌吗?”
红杏再次嘟着红润润的小嘴撒起娇来,而这种娇态是个男人都抗拒不了。
白杨不得不又一次转开眼光,不往红杏脸上看。
红杏始终抱着他的胳膊不丢,并且将烫热的脸颊贴上他粗壮的臂膀,娇嗲嗲地又道:“你告诉我,那个……玉扳指,还有那个……小木盒,小木盒里……到底装着什么东西?”
白杨猛然回头,却见红杏满脸晕红醉眼迷离,实在看不出到底是装醉还是真醉。
红杏见他看过来,又向他吐一吐红红的小舌头,笑道:“快告诉我嘛!不告诉我,我就不放你走了!”
白杨吸一口气,说道:“小木盒已经上交给国家了,里边到底是什么,连我也不知道,你问我也是白问!你赶紧放开我,要不然我要叫房东了!”
“叫房东?你叫房东干吗呀?你是在吓唬我吗?”
“我干吗要吓唬你?我叫房东,是想让她来照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