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凡被吓得脸色惨白,头脑一片混乱,只想就这样一口气冲到出口。
他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跑着,拐角处顿时出现了一道人影,穿着白大褂,头发散披着,手掌脚掌均以被截除,还滴着鲜血,正缓缓飘来。
他的心骤然停止,疾驰的脚步奋力地按紧了刹车。
“嘣——”又是一声急促枪响,伴随着惊悚的音乐而起。
可是……这枪声怎么听起来那么逼真。
只见眼前的“医生”全身颤抖了一下,瞳孔猝然放大,如同被抽空了力量,径直地朝前扑去,将那个刚好止步的人压倒在地。血,通过身体的接触,沾到了杨凡的身上,他隐隐约约地感受到两种不同的液体流经自己的身体,一种浓稠、一种稀释;一种带着人体的温度,一种冷冰冰的,如同刚从冰箱中取出来……
猝不及防的相撞,让他一时之间忘记了恐惧,思绪空前的清醒,竟然还能分析出液体的性质。还没等他推开假扮成医生的工作人员,只听到枪声再次响起。
“嘣嘣嘣——”
那个医生剧烈地抽搐着,一口鲜血喷到了他的脸上,最后整个人瘫倒在地。
“杀人了!”
瞬间醒悟过来的杨凡,打了个激灵,却保持着原状,一动不敢动。
“难道是上次的雇佣兵?”
“是她吗……?”
枪声戛然而止,前方阴暗处传来几个人的对话,操着一口蹩脚的英语,得益于良好的九年义务教育,他总算能够搞懂对方交谈的内容。
“混蛋!谁让你开枪的,把那该死的枪收起来。”
“把人杀了,你他妈的我们都活不了!”
“老大的吩咐是要活捉,你给我记住了!”
果然,和上次一样,这些雇佣兵的目标在于捉人,而不是刺杀。
只不过,他们的活捉对象到底是谁?
沈婕不可能,上次演习她不在。
难道是赵杰?张广顺?朱天砾?还是我自己?
让杨凡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些人似乎早就获知了他们的动向,知道他们肯定会进入鬼屋,并且提前在这做好埋伏,只等待猎物的上钩。
步步逼近的脚步声不断催促着他,不容他继续犹豫和逗留,手脚利索地起身后,带着满身热血原路返回。
“必须尽快把消息传达给其他人,说不定受害者就是他们。”
浓重的血腥味在风的席卷下,疯狂地灌入鼻腔,但已不再刺鼻和引起恶心,只要经历过,他总会适应这种死亡的味道。
“杨凡,别让老娘捉到你,看我到时怎么收拾你!”未见其人,先闻其怒气满满的责骂声。
迎面跑来的是沈婕和赵杰,他们看到杨凡的模样,无不惊吓得呆如木鸡,定在原地,很难想象对方仅仅消失了几分钟,就变成了……
“发什么呆,快跑啊!”
杨凡直接用手推着这两个人,驱赶着他们掉头逃亡。
“杨凡,你到底闹哪样?”奔跑中赵杰问道。
“是雇佣兵,他们杀人了!”
“什么!?”
在前方的黑暗中,两个黑影在逐渐靠近,犹如两堵墙般,封死了所有的出口。
前有拦路,后有追兵,两边还有幽森骇然的黑色烟雾笼罩的建筑,齐齐发出可怖的大笑,这下真的是无路可逃了。
三个人背靠着背,摆开战斗姿势,丝毫不敢懈怠。
“杨凡,你给我说清楚,这些人是怎么回事?”沈婕逼问着。
“我哪知道!”
那个黑人眯着眼睛,低头对照着手机来回确认了几遍后,露出了豁然开房的笑容,他用手指着杨凡,用十分不流畅的中文陆陆续续地拼成了一句话:“他,就是他,活捉。”
“杨凡,来者不善呀,你到底干了什么坏事招惹这些人?”赵杰面露难色,故作镇定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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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
“你问我我问谁!鬼才知道我得罪了他们什么。”
沈婕望着杨凡,“你不是内鬼?”
杨凡哭笑不得地说:“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实吗!”
“对方有四个人,我们只有三个,大家有信心吗?”赵杰双手握拳,咯咯作响。
“前面两个,交给我;后面两个,交给你们。”
“干!”比起那些神魔鬼怪,这些雇佣兵也不觉得那么恐怖了。
“杨凡,给我看着点沈婕。”
“我保证照顾好自己。”
四个雇佣兵赤手空拳的一拥而上,清一色的黑人,他们都是将近两米的身高,那强健的肌肉仿佛要撑破身上的衣服,霸气外露。很快,打气呐喊声、肌肉碰撞声、痛苦呻吟声充斥在这个地方,三场决斗开始上演。
杨凡无暇顾及其他两个同伴的战况,经过第一回合的交锋后,他感觉自己如同击打在铁块上,手一阵又一阵的麻痹,而对方就如同被挠痒痒,甚至有点想笑。
“抄家伙!”
这是他的迫切想法,也是他的实际行动,为了获得打斗的家伙,最后慌不择路地再次闯进了摇摇欲坠的大楼。猩红色的灯光,抓痕遍布的墙壁,血迹斑斑的地板,还有若隐若现的漂浮物,营造着万变不离其宗的恐怖气氛。
“我去!”杨凡不禁起了鸡皮疙瘩,四周环顾,寻找着可以利用的道具。
“砰!”雇佣兵重重地甩门,似乎整座楼层都在摇晃不止。
他弓身低头,猛地发力,像头蛮牛一样,来势汹汹,朝目标快速冲去。
狭窄的室内根本没有躲藏的空间,杨凡用力搬动身旁的储物柜,试图挡住对方的冲击,却没想到那头蛮牛连人带柜一起撞向了墙壁,压得他身体扭曲,喘不过气。
雇佣兵单手扒开柜子,紧紧地抓住了目标人物的衣领,将他举在半空中,不屑地打量着。
“放……手!”杨凡的手在挥舞,脚在乱踢,身体不停地挣扎反抗,那个人依旧岿然不动。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作弄人的道具——白骨头颅闪现在他眼前,正从高空俯冲而下,瞬间的迟疑后,他一把抓过头颅,狠狠朝着对方的头部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