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贵赶紧上前说:“秋盈,叔伯们安排好了后事就行,我一个大男人,祠堂庙角都可以住的。”
“不行,各位叔叔阿姨评评理,李贵是肖爷爷收养的孙子,现在要拆迁了,他们却说这房子李贵没份,那以后李贵就无家可归了。有这么做人的吗?”孟秋盈向着来吊唁的叔叔阿姨们说道。
可这是肖家老屋的事,这些叔叔阿姨还真不好插嘴,只是叹息的摇头。
李贵现在还真担心孟秋盈激怒了肖家叔伯们,就此撒手不再送爷爷上山。急忙将倔强的孟秋盈拉了出去。
对孟秋盈说道:“秋盈同学,谢谢你了。爷爷当初收养我,就是为了能养老送终。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在这节骨眼上,我们就不多事了。只要爷爷上了山,其它的真是无所谓。”
“无所谓,现在的房子那么贵,你又没房子,没房子将来你媳妇都讨不到。”孟秋盈生气了,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我帮你,你反倒认为我多事。
“老同学,我来到这个世界上只是个意外,哪还敢奢望什么成家立业。一个七十岁的老人能把我养活,本身就是奇迹,现在能够在工地搬砖就是幸福。我真谢谢你了。”李贵的意思很明显,除了送爷爷上山其它都无所谓。
这时,穿着道袍的道士高喊:“巳时已到,肖老太爷归山,后人恭送。”
李贵这时也管不了孟秋盈了,说了一声,我要送老人上山了,不能耽误了时辰。说罢转身进了屋里。
李贵扑通一声跪地,捧起了肖北山的骨灰盒,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爷爷,孙儿送您老归山了。”
这凄凉的一声,瘆人心底,让那些市井朋友也跟着呜咽起来。
这些人都得过老爷爷的好,那些年代经济困难,哪家有个灾有个难,进货少俩铜仔,娃儿有个病疼喊个魂,都是找肖老爷子。
孟秋盈更是哭得稀里哗啦,李贵那一声喊,竟然象揪了她的心。
看到李贵将骨灰盒捧了起来,道士用拂尘一指,“走。”这算是给亡灵指路,这就要出门了。
可是肖二叔喊了一声:“慢。”然后拿出一张纸说,这是家族的一份协议,要李贵签字,声明不争抢肖家遗产。否则就不送葬,不下葬。
这时道长说,李贵已抱起骨灰,不能再放下,否则老爷子会阴灵不安的。李贵向道长投去感激的目光。
这道长号玄元,是爷爷的同门晚辈,没人通知,也不知道他怎么得知爷爷要去世,自己带着两个道士来给爷爷做香火,也不要钱。
肖二叔和肖家几个叔伯说,这个字不签好,就不发丧,你李贵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李贵想签这个字,可是他又不能令爷爷不安。于是央求道:“叔叔伯伯们,安葬好爷爷我就签字,现在抱着爷爷我签不了字啊。”
肖二叔说:“不行,万一你回来耍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