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怀疑是病魔作祟?”灵姝悄声问陆白道。陆白摇摇头,只听婉儿答话。
“未曾听说乡里还有别人得此病。”婉儿肯定的答道。陆白以手扶额,百思不解。
“对了!那日姐姐与我入城去,城门外撞见一群伤兵,有的像是姐姐这般病状的,自那日回来姐姐便偶感不适,两三天就一病不起了。”婉儿忽然想起来说道。
“这就是了,这就是了。我大概已知是什么来由了。”陆白听了婉儿的话,顿时冲散心头愁云,慨叹道。
“既然你已明了,快写了方子,好去抓药回来煎。”灵姝催促道。
“哪儿那么容易的事!我只是看出点眉目,要开方子尚需斟酌,待我去翻看翻看《伤寒论》那本医书。”陆白直言道。
“你能成吗?现去看书呀?如此我心里着实没底,不如请司药老头来看看?”灵姝怀疑陆白能否医治的好李师师,又提出让司药仙翁前来给看看。
“我尚没拿定注意,让司药老头来又能如何?更是手无策。用药是因人而异,因病而异的,需要考虑周到。你也别太心急,容我三思。该请谁来,如何救治,我自会妥帖安排。”陆白安抚道。
“我是怕师师姐耽搁不起了。”灵姝见陆白忍着耐烦,不再强词,弱弱说道。
“怕什么,有我在呢。谁还能轻易从我手中夺她性命不成?”陆白心中莫名烦闷,隐忍克制道。他为李师师输了一缕元气,顿时便见她精神许多,呼吸顺畅了些,而后起身而去。
灵姝不明就里,不敢多话,嘱咐婉儿跟随前引,带他去厢房休息,婉儿依言而行,快步追上陆白,就近请他到西厢房安歇。陆白堂上坐下,乾坤囊里取出《伤寒论》来查看。婉儿拿凉簟铺了床,放上一床薄衾。案上熏庐点起梦甜香,边上放置下灵姝交给自己的一块消暑冰玉。
“先生请用茶。不知先生可还有何吩咐?”婉儿收拾好后,捧茶来到陆白跟前,施礼问道。
“有劳婉儿姑娘了,我这里不需要什么。你操劳了这些日子,着实辛苦,也去休息休息吧,让你灵姝姐姐帮忙照看你家娘子。”陆白见婉儿身心俱疲,关心道。
“多谢先生体恤,婉儿不累。先生远道而来,奔波劳碌,休息会儿吧,养足精神再从长计议。”婉儿体贴说道,而后告辞闭门而去。
患难识人啊!陆白心想婉儿本只是勾栏瓦肆,风月场中一个侍女,见惯了人情,识遍了世故,却不料她尚如此所思无邪,有情有义,真是羞杀世人。感慨许久,陆白继续翻看医书。
熏着梦甜香,确实有了几分倦意。陆白便要去小憩一会儿,放下书卷在枕边,刚躺下身,忽然想起忘了问周提举在何处,也是一时被李师师的病情引住,无暇去想别的。周提举不在,难道是被朝廷放到别处做官去了?若是如此,为何留下她们在乡里居宿。何必胡乱猜测,待之后去问个明白就是。于是不再多想,安然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