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休还是不开心,抽起了烟。
“听从叔叔们的安排!”他爹说。
“造啦!草……”
“你说什么?兔崽子你说脏话!”他爹抓起桌上的烟灰缸就朝他丢过去,“老子打不死你!”方休赶紧一闪身,从门口窜出去逃走了。
闷闷不乐地走在田埂上,他抽出剑一路乱砍,田间的花草葫芦可遭了殃,倒了一大片。
“靠!拿我当下等马!老子偏要争口气!不就是刘跃吗?又不是三头六臂,老子就不信干不过他!”
距离祭剑大典还有一个星期。
四年都没学好剑术,别提一个星期了,能提高多少啊?
口气虽然大,方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对自己着实没信心。他不怕失败,不怕再次被打成猪头,就怕被爷爷叔叔他们看不起,爸妈他们也会跟着被看不起。
都怪剑客学院的课程太水了,四年下来,毛都没学到。
也怪自己的父亲太懦弱无能,心软怕事,没有让自己成为富二代,还到处受庄人欺压。
但怪来怪去,还是得怪自己没有能力,在外面混了这么多年,一事无成!自己,何尝不是个懦弱无能的人?
如果自己这次能打败刘跃,就可以把所有丢失的尊严给夺回来!任何人也从此不敢看不起我!不敢再欺压我们家!
至少,得证明自己不是下等马!绝不是!
这个世界很复杂,但只要有钱,很多事情就变得简单了。所以这个世界其实很简单。有钱,没有人可以看不起你,有钱,百分之九十九的烦恼都可以消失。
就如五爷,他有钱,庄子里哪个家伙见了他不点头哈腰眉开眼笑?他何尝会为了葫芦滞销这样的小事烦恼。
方休想,父亲他应该也常常会埋怨爷爷,没有让他成为一个富二代的吧?
这时候他看见一只母鸡,咯咯叫着从草丛里跑了出来。方休走过去,扒开草丛一瞅,见里面一只圆溜溜的茅草窝,窝里还有好几只鸡蛋,一摸,还是温的。
“这母鸡好手艺啊!这窝编得比我前妻织的围巾还好看。”方休情不自禁夸起母鸡,将那一窝蛋重新盖好。看到蛋,他就想起了龙蛋,想起龙蛋,他就想起了张东奔。
于是他拿出手机给张东奔打了个电话:“你们现在在哪儿呢?”
张东奔说:“我也不太清楚,得看下地图,反正开了一天一夜的车,这时候,估摸着离长安千里之外了吧!你在哪呢?”
“我回家了。”
“你真有种!这个时候风声这么紧,你还敢回家,不怕连累你爸妈啊?”
“怕什么?”方休说,“有人追你们吗?”
“捕快没有。倒是王院长派了两拨人马过来,都被我们走脱了。”张东奔说。
“那就好……对了大师兄,我问你,你那本龙蛋的书里,有没有记载绝世武功啥的?最好是速成的那种?就跟张无忌的九阳神功一样,在洞里盘着腿坐一会儿就能练成然后吊打七大门派的那种。”
“书我看完了,没有绝世武功,可能蛋里面会有吧!”张东奔说,“干什么?你真想杀人啊?”
“哪里!别说笑了,从小到大我连鸡都不敢杀的。”方休说,“是过几天,我要代表我们家族比武啦!咋样,要不要来给师弟捧个场助助威?”
“你已经很威了。”张东奔说。
“说真的,我这次比武得赢啊!你是大师兄,江湖经验都比我们丰富。你会不会什么一招必杀的绝技?或者有没有见过一招鲜吃遍天的高手?”
张东奔说:“我只会白猿摘桃。一招鲜吃遍天的,倒是认识一个,你想拜师?”
“谁呢?”
“小李飞刀!”
“……”
“啊——”张东奔忽然在电话那头一声叫,吓了电话这头的方休一大跳,“前几天我还见识了一招,叫夺命剪刀脚!十分的厉害!”
“怎么搞的?”
“就是跳起来,两只脚那么的一夹,就夹住了对手的脖子,对方就只有流鼻血求饶的份了。”
“要跳起来啊!”方休想着刘跃的身高,足足比自己高了一个脑袋,自己仰起头来只能看到他的鼻孔和迎风飘摇的鼻毫,“不行啊!我的对手太高了!我跳不了那么高!”
“你可真没用啊!我这么高,人家妹子小小的个都能跳起来……”
“啥?”
“没啥没啥……”
“还有没有别的招?”
“唔……暂时没有了。怎么,你这个比武要签生死状?”
“那倒不用。”
“那你慌个毛?”
“慌啊!输了的话可能比死还惨。”
“那大师兄教你!人家只跟你比输赢的话,你就跟人家拼命!愣的怕横的,横的打不过不要命的!”
“……好像有点道理啊!”
“不管对手多强大,他只跟你分胜负,你就跟他决生死!”
方休握了握拳头:“好!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反正老子烂命一条,除了命,也没啥可输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