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中,忽然现出两点火红的光,那是刍狗猛然睁开的眼睛!
这只草编的狗,它活了!
刍狗低沉地咆哮着,低沉而愤怒的咆哮在空旷的袋中回荡。它在原地打着转转,似乎在观形看势,伺机而动。
方休和胡今照的心都猛然提了起来!
刍狗一只腿踩到刚熄灭的火堆,抬起来甩了甩,紧接着,猛然向方休扑了过去!
“次奥!”方休眼见两点火红的眼睛朝自己激射而来,连忙后退,不曾想左脚绊了右脚,一个重心不稳仰面摔去!幸亏锦囊袋子底部柔软不至于摔一个脑震荡,但还未等他爬将起来,刍狗已扑到他身上,两只火红的眼睛紧紧盯着他!
一股腥臭的气息扑面袭来,熏得他几欲呕吐!慌乱中忙伸出两手狠狠掐住了刍狗的脖子,耳畔听得刍狗粗重的喘息,然后一团黏糊糊的唾液“啪嗒”落下,糊了他满脸!
“愣着干啥?!帮忙啊!”方休冲胡今照大喊。
胡今照也是第一次遇上这种货色,一时愣住了,听得方休的呼救,循声冲上前两步,却是仗剑茫然:“看不见啊!怎么砍?”
“照……照着它眼睛的地方砍!”方休喊道,“快点!我撑不住了!这家伙力气好大!”
陌刀高举过顶,胡今照使出吃奶的力气,狠狠地一刀劈下,但听“嗷呜”一声,那刍狗吃疼,挣脱出方休的双手,嚎叫着跳开了。
“砍中了!”胡今照兴奋大喊,“也不知道死了没?”
方休爬将起来,拼命地喘着气,道:“哪那么容易死?没看它眼睛还亮着呢吗?”
“怎么办?”胡今照挪步过去,背部靠上方休。
两人背贴着背,手握刀剑,都紧紧盯着刍狗的红眼。
“小心点,别让它近了身!”方休道。
刍狗中了一刀,也是恼羞成怒,舔了舔背上的伤口,休息片刻,背一弓,一声咆哮,转而向胡今照发起进攻!胡今照眼见着两点火光冲自己扑来,胡乱地一刀劈下,没曾想这刍狗还很灵活,脑袋一侧堪堪躲过了这一刀,蹲在了一旁,却是不敢再轻易发动攻击了。
“还有没有试卷?”方休捅捅胡今照。
“有!”胡今照从身上摸出两张卷子,“不多了。估计这个点,废柴宿主没有在睡觉,他不做梦,我就拿不到卷子!”
方休接过卷子,麻利地点着了,火光一亮,总算看清了那刍狗的模样:整个身子,也就成年狼狗那般大,不同的是,这家伙浑身长满钢毛,一嘴獠牙,看着比狼狗凶多了。
刍狗见了火光,弓着背,呜咽着后退了几步。
“这家伙似乎怕火!”方休道。
“没错,看出来了。”胡今照点点头,“来,火给我!”他伸手夺过方休手上那两张燃着的试卷,盯着刍狗看了一会儿,便一手提刀,大踏步走上前去:“我看出了这家伙的胆怯!”
的确,他每前进一步,刍狗就后退一步,眼睛警惕而恐惧地看着他手中的火。
“孽畜!站住!”胡今照冲刍狗一声大喊,“坐下!握爪!”
刍狗还真乖乖站住了,然而也不知是野性难驯还是听不懂命令,却是没有坐下,更没有同他握爪。
“啥时候了你还有心闹!”方休有些紧张地看着胡今照。
“怕啥!再怎么凶,可还不是一条狗?”胡今照无所谓道,还想伸手摸一摸刍狗的狗头,然而刍狗脑袋一歪,利牙一呲,差点咬着他的手。
“次奥!野性难驯!老子把你炖黑豆!”胡今照大怒,正提了刀准备吓吓刍狗,却听得方休喊了一声“胡兄……”语气中有些紧张。
“干嘛?”胡今照刚一回头想问问甚事,忽觉手上一烫,试卷已烧到了头,痛得他手一松,那试卷落在地上,于此同时,那刍狗像是早就等待着这一刻的机会,后腿一蹬,猛然朝胡今照扑来!
“小心!”方休大喊!
胡今照吓得虎躯一震,眼角余光瞟得一个巨大的黑影向自己笼罩过来,他下意识地提刀,刀尖撩起地上刚刚燃尽的试卷,正挑在了刍狗的肚子上,带出几颗火星子,而他也被刍狗扑倒在地!
“想我胡今照年纪轻轻,霸业未成,老婆未娶,难道就英年早逝,要命丧于这狗嘴之中?”本以为小命不保,没想到事有转机,那刍狗刚将他扑倒在地,突然就跳将起来,滚到一旁。
方休跑上前去扶起胡今照,两人定睛看时,见那刍狗的肚子已熊熊燃烧起来,伴随着凄厉的嘶吼惨叫,最终化作一团火球,在锦囊中奔跑了几圈,终于轰然倒下,成了一团灰烬。
“呼——”方休胡今照两人一抹头上冷汗,都长舒了一口气。
“我知道了!这家伙是草编的,所以怕火!”方休想了想,猛得一巴掌拍在胡今照的肩膀上。
“握草!吓死我了你!”胡今照兀自惊魂未定,冷不防吃方休这么一吓,惊得差点儿魂都飞了。
“别这么害怕,放轻松,这不还有我嘛!”方休笑笑,其实他自己也害怕,脸上的肉都还在抽搐个不停,还好是在黑暗之中,胡今照看不见,“刍狗已经死了。”他这人就是嘴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