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世安笑而不语,落座到拙勤园中的长案书桌后面,魏贤配合的天衣无缝,将近新送来的折子放到宋世安面前,同时接过新炖好的雪梨水摆到宋世安随手就能取用却又不打乱他看折子的地方。
“对了!佟御史所说的事情,你知晓不?是不是真是大柱国之孙伤人了?”宋世安随手拿起一份折子,轻飘飘的问道。
魏贤不清楚宋世安这是何意,便如实禀报起来,朝堂上宋世安对佟赫所奏的事情虽说随手放下了,可魏贤不敢真当没有这么回事,宫中的探子,自然早就将消息给传了回来。
“还真伤人了啊?”魏贤说完此事,宋世安正好看完一篇折子。
魏贤见宋世安心情不错,便笑着说道:“陛下,您有所不知!大柱国之孙,在盛京可是能够叫得上名号的人物,发生这事,老奴也是有几分惊讶。”
“何解?”宋世安来了几分兴趣。
“盛京中都流传着这么一句顺口溜,说大柱国家是爷病虎,子儒犬,唯独孙儿是鳖孙!反正一代不如一代,大柱国的孙子在盛京是人人都可欺负的人,这次和一个米商之子起了冲突,也能证明这话!”
“唉!”宋世安突然叹了一口气,好像感觉他和张威远有些相似似的。
抬手在看完的那份折子上批改上朱红,宋世安把折子交给魏贤,问道:“既然大柱国之孙是这等人,为何他这次都能伤人了呢?”
魏贤听宋世安的口气,只觉得宋世安是为了打发批改折子时,要听上一两件趣事而已,便回答道:“根据探子回报,大柱国之孙张麟估计也是被刺激了,那个米商之子,当着他的脸亮出刀子来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是人!”
“这倒也挺合理的!”宋世安又顺手拿起一份折子,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意。
“陛下,奴才还有一件趣事,也是有关大柱国之孙张麟的。”看到宋世安嘴角露出的笑意,魏贤便乘势说道。
“哦?说来听听!”
“那张麟与那米商之子冲突完后,正好有人在护城河中发现一具浮尸,那张麟见之便张口断定河面上飘着的是死尸,而不是活人!等五城兵马司的人将浮尸捞上岸后,那张麟又干起仵作的活计来,而且水准相当高,几乎与仵作判别的一模一样!”
“这倒是有趣!”听到这里,宋世安也免不得说上一句了。
要说判断护城河内漂浮的是人还是死尸,看上几本有关提刑断案之书,倒也能判别出来,不过仵作一事,没有胆量,没有经验,是万万不可能解说出来的!
张麟一个官家子,除非失心疯了,家中才会让他去接触什么死尸之类的东西!所以宋世安这才觉得有趣!
“陛下,这还不是最精彩之处!”魏贤笑着说道。
“还有?速速说来!”宋世安此刻像是一个听话本的看客,等着说书人娓娓道来。
“要说这张麟也不知从何处知晓缉凶断案的方法,等检查完死尸后,便开始指点五城兵马司的人员起来,听探子回报说,张麟所讲之事,像是一个经验老道的差官!”
“着实有趣!”宋世安又道了一句,抓起一旁的雪梨水喝了一口。
“但是陛下这还没有完,等五城兵马司的人想着等天明之后,再去查找行凶者时,那张麟不干了,指着五城兵马司的说了一堆指责的话,其中一句更是让人耳目一新。”
“何话?”宋世安心中也是有了几分好奇。
“迟来的正义,还是正义吗?”
宋世安听到魏贤复述出这句话来,不禁默声起来。
魏贤没有发觉宋世安这种神态变化,继续说道:“那张麟这么一说,周边围观的人立马大肆鼓噪起来,五城兵马司的人不得不连夜进行缉凶!现在那个行凶者已经被他们缉拿归案,不过听探子回报,那人差不多已经只剩下半口气了!”
宋世安微微点了下头,算是告诉魏贤听完了,魏贤见到宋世安这种表情,心中不由咯噔一下,开始细思起来。
半晌过后,宋世安突然开口问道:“魏贤,你说张威远之孙,是檀还是杉呢?”
魏贤闭口不言,眼观靴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