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快把我给整得‘垂涎欲滴’了,我的宝贝儿们。唉呀,可终究是出来啦呀。”
干净的胳膊揩去汗水,一股恶臭。给人感觉,里面搞得跟个恶鬼之家似的。
厕所的设计师倒很厚道,板砖够结实。
去洗了洗手,再看看天色。真是个美好的雨天,最适合泼……
泼“粑粑”。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赞美‘毛毛雨’,让我们一起愉快的‘泼粑粑’吧。”
一语双关,这是在讽刺白毛女?
大臂张开,风雨似乎在为此而咆哮。亓片激动了,但心中一个声音在自我约束着:
“绝对不淋头浇面,这是对他们最后的尊重。”
——
一大桶肥料,一根长柄瓢,一个天真无邪的玩家。等等,玩家露出了邪恶表情,他好像并不是那么天真无邪。
来到一位长得磕碜()凶狠的坏叔叔跟前。亓片不忍心,帮他抚上了眼皮。
“对不住呐,我知道各位是对我好。亓片心里明白,安心去吧!下辈子一定记住你们的脸。”
丢脸、捡起来、丢脸……
虽然亓片没安好心,但也没做得太过火。说是要泼出去,结果只是洒在了地上。
他临时悔过了吗?
不!或许他本来就没打算泼来泼去:施肥就施肥,把肥料淋蒜苗的叶上,这算哪根葱?还想不想好好吃个饭了!
“是我对不起,我有错,我悔过。”
有错愿意悔过,改不改过是另一回事。
一桶又一桶,那厕所还真是人性化——这粑粑像贮蓄了三百年似的,舀去几厘米,又会增长回去。
“妙!妙妙!源头活便滚滚袭来,这怕是有神仙姐姐相助。毛毛雨,是你吗?”
白毛女可能不想背这锅。
——
愉快又自责的活动,亓片把物件一丢,洗完手就疲倦地坐在洗手台上。
“好累好自责,这群NPC是多么可爱纯洁的孩子啊。让我想起和谐大花园,我只是个种花养草的。”
挠挠头,都把他给整饿了。
说个常识:厕所里不是吃饭的好地方。
拿来一张【西瓜】卡,夹在指缝间。看着它,看得痴傻、看得入迷。
“黑美人,嘶溜~”
想好了吗?“十七减一”的代价!七张废卡不会变,眼睁睁看十张食物减去一张,不心疼?
咔!
双手捏着卡牌一角,就往台上一砸,脆响。两手各出现一半西瓜,看到这粉糯的瓜肉,让人忆起希望的农田与田坎,是诗和远方。
抱着西瓜,冲出厕所,在一个能躲雨的檐子下,安安静静的。先是蹲下来,再然后啃去西瓜皮,对自己的门牙有绝对的信心。
像狗、猪那样吃得满鼻子都是,这种低级错误不可能出现在亓某人身上。
这是属于他的时间,让一切静止下来吧。再恐怖的游戏,也没有饱腹重要。饿了有那么久了——昏迷那几天,虚和爹怎么可能给他吃的呢——
满嘴都被绷带缠绕,也没进食的可能。
终于,这进入游戏后,第一次吃到某种意义上的“饭”。这一顿,无怨无悔!是畅快淋漓!
“我想起泪和雨和从前,要是有个能供我哭诉的人陪在身边就好了。
恐怖游戏的本质是什么——我不想管!
只想生活过得去,头上没有多少绿。就算穷得生活不能自理,也还有你——我的卡牌。”
我的卡牌能食用。
红墨水的颜色,这“牌”真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