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郎没想到要挑战的是自己的姑姑——太平公主,按常理来说,女子是不参与此项盛事的,自然也没听说过哪家的公主也豢养了击鞠队伍。往年,太平公主也从未派遣队伍前来参与,今日突然参与,确是令人意外。李三郎转念一想,之前发生的那么多事,或多或少都与太平公主有关,难不成今日的比试又有什么阴谋?想到这里他心中不免有一丝担忧。
太平公主对张昌宗开口说到:“其实这击鞠队也并非本宫所豢,为讨本宫欢心,皆是本宫管家安福所办,今日特来凑个热闹,还望应允。”
张昌宗恭敬的一笑,答到:“有太平公主驾龄,自是蓬勃生辉,料想此事也不应有人反对。”说罢,目光投向了李三郎,似乎是征求他的意见。李三郎自是不便拒绝,于是说道:“既然姑姑愿意参与,那三郎自是高兴,没有拒绝的道理。”
太平冷冷地说到:“那就好!那就开始吧!”
说罢,安福一挥手,他的击鞠队伍有序地进入了场地,比试双方在中场排开了阵势,围成了一圈,随时准备比赛。陈玄礼瞥眼看了看对手,脸孔都非常陌生,此前从未在击鞠比试中见过。环视一周之后,最终他的目光落在了其中一人身上,倒不是因为那人样貌有何特殊,而是他的持杖姿势,按理来说,太平公主豢养的队伍应是选拔高手,不会有滥竽充数之辈,但那人的持杖姿势一看就不熟练,再加上他持杖骑马的资势也非常不协调,似乎是新手。这倒是有意思,太平公主安排一个新手下场是何用意?李三郎似乎也注意到了那人,他也甚觉奇怪,于是和陈玄礼互相递了一个眼色。
张昌宗举起了令旗,准备宣布比赛开始,那人直接收起了球杖,把手伸入了怀中,李三郎、陈玄礼二人的目光一直未曾从此人身上离开,此刻那人的举动更是令二人困惑,到底意欲何为。那人也察觉到了他二人紧盯着自己,但这丝毫没有影响他继续把手放入怀中,李三郎终于看清了他从怀中拿出的东西,李三郎当即大呼:“当心!”边喊边一把拉住旁边的陈玄礼从马上俯身跃下,随着张昌宗的令旗一下,伴随的不是比赛开始,而是“砰”的一声巨响!
李客被眼前突发的情况所震惊,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会发生如此之事,连忙拉着陈无忌向场中奔去,这一声巨响可惊吓到了场边的马匹,一时间马匹失惊,四处狂奔,不少参赛者从马上摔了下来,场地中间冒着浓烟,击鞠场内顿时一片混乱。
李客目标异常明确,他现在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救李三郎,他无暇顾及周围混乱的人群和马匹。李客迅速来到了场地中间,空气中弥漫着大量的硝石和硫磺的气味,异常刺鼻,李客的眼睛被烟雾熏得有些模糊,他被地上的人绊了一下,他连忙低下身子查看,那人是太子对的击鞠者之一,鼻口流血,已经没有了气息,这一下他心中顿时更加紧张,发了疯似的在一堆人中翻找李三郎。陈无忌也自是慌张,不顾自己身上的伤,也一边大呼,一边搜寻,可久久没有回应。搜寻的时间越长,他俩心中越是紧张,甚至手脚都有些发抖,他们不愿意李三郎有任何意外,豆大的汗珠都从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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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的额头开始冒出。
烟雾逐渐散去,皇家马场的禁军也基本控制住了现场的秩序,众人已也逐渐从刚才的惊恐中平复下来,但李客还是没有找到李三郎,正在此时,陈无忌大吼一声:“找到了,在这!”李客闻声连忙一步跃了过去,原来李三郎和陈玄礼被压在了一匹倒下的马身下,李客连忙探了一下二人的脉搏,幸好还有气息。于是李客连同陈无忌一起把压在他二人身上的马匹给推了开来。
马匹刚一移开,李三郎咳了一声,想必是刚才马匹压在身上导致一时窒息,现在终于缓了过来,陈玄礼却未有动静,陈无忌连忙拿出随身的水壶将水泼在了他的脸上,陈玄礼全身一颤,也醒了过来。李客示意二人勿动,他顺着二人全身摸索了一遍筋骨,终于长吁一口气,说道:“还好,筋骨无碍。”
李客、陈无忌遂将二人扶起,李三郎突然口中一咸,吐了一口鲜血,三人皆惊,李三郎摇了摇手,示意无碍。陈玄礼当即跪地,眼中带泪的说到:“李司丞救命大恩,陈玄礼此生无以为报!”李三郎有气无力的摇了摇手,小声说到:“你我二人,何以言此!”说罢,挣扎着扶起了跪地的陈玄礼。
李三郎转身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二十多人,想必已经是凶多吉少,他二人幸得反应及时,又加上身前挡了一匹马,才侥幸逃过此劫,可其他人却。。。看到这里,李三郎不禁泪目,咬牙说到:“这到底为何?”
李客小声答到:“应是降魔雷。”李三郎未曾听闻此物,小声的又重复了一遍。
李客继续说到:“有些类似伏火矾法,取硫、硝,按配比置于罐内,以火为引,可得此威力,但此物李某也仅在西域耳闻,从未得见。”
李三郎顿时一惊,喃喃自语到:“西域?”他转身小声对陈无忌说到:“快去通知张九龄,彻查这神都内的硝、硫记录,包括出入记录和现有库存记录!速去!”
陈无忌自是知道李三郎的用意,拱手答到:“喏!”便转身迅速离去。
李三郎在李客的搀扶下缓缓走到场边,此时太平公主安坐于椅子之上,安福跪在她的面前瑟瑟发抖,见李三郎走了过来,太平厉声朝安福喝道:“你这狗奴才!快说!此事到底为何?”
安福全身抖作一团,说到:“小人。。。小人该死,小人也不知为何啊!”
李三郎向安福问到:“这击鞠人马从何而来?”
安福连忙答到:“都。。。都是小人私自招募的!”
陈玄礼忍住自己的伤势,大声喝道:“汝招募之人,汝为何不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