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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未名之舟 > 15、愿站成一棵松

15、愿站成一棵松

小青妈妈是患的是贫血性心脏病。这与她这十多年的生活有很大的关系。想想也是,一个柔弱女子,独自拉扯着一个半大的姑娘,也着实不容易。

但这却令小青很是为难了。

妈妈这种情况,她不可能长期离开。小青的妈妈虽然只是一个小学老师,但无论如何,这么早说退休还是太早,即使申请病退也是相当的困难。她只能在她身边照顾。但齐格怎么办呢?让他回去?两人隔着一千来里路,去来一次十来个小时。而且,小青知道,齐格最近的状态并不是很稳定,他才从往日的阴影中走出,如果这个时候离开她,她不知道齐格会怎么想。

齐格自己也拿不定主意。

现在他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让小青离开她母亲。问题是,他现在确实舍不得小青,尽管只有短短的几日,他却已经习惯了小青在他身边。两人商量了许久,齐格最后决定暂时在酒店住一段时间,看看情况再说。其实他自己也知道,这基本上就是自欺欺人。心脏病很难治愈。他这样等下去不会有好的结果。然而,他自己很难下决心离开小青。

更为棘手的问题是,怎样才能在小青妈妈面前曝光他们的关系。初次曝光,绝对不能引起小青妈妈的坚决反对。一旦这路堵死,今后他们便很难再有机会劝说。所以,接受他们这种忘年恋,是首先要解决的问题。不解决这个问题,后面的事情便无从说起。

“格格,对不起。”趴在齐格胸膛上的小青,抬起头看着正仰头看着星空的齐格,小声道。

齐格拉过她羽绒服的帽子盖在她头上,说:“青青,今后别说对不起好吗?没有什么对不起的,既然我们很早就知道很困难,那就勇敢面对了。”

小青抚着齐格的脸,柔声道:“我是怕你不高兴。”

“没有不高兴啊。我是在想,怎么让她接受我。”

“你想到办法了?”小青高兴的问道。

齐格无奈的说:“还没。哪那么容易?观念是很难改变的。”

小青一下委顿下来。

“别灰心。”齐格揉着她的脑袋,有心开个玩笑引开这压抑的气氛,“等你长发及腰,我就正式迎娶你。”

“那要等多久啊?”小青知道他的心思,配合他,“到时候就人老珠黄了。”

“要不,我们去领证?”齐格笑道,“这样你就是我的了。”

“现在不是你的吗?才吃了就不认账了?”小青气鼓鼓的说。

“这哪够啊?”齐格哈哈大笑,“永远不够。”

“哎……我妈也是……”小青的注意力并没有完全转移,“该怎么办啊?”

“呃……你这两天在你妈面前,是不是还是原来那副样子?”齐格突然问道。

“是啊。我都不敢表现出来。”小青说。

“这样不行。你该笑就笑,该高兴就高兴,你要让你妈妈觉得你很幸福的样子,也要让你妈妈高兴起来。”

“那她肯定会察觉的。”

“没事,暂时不告诉她我的身份就行了,就说找了男朋友,时机成熟了就带我回去看她。”齐格眼前一亮,“但是,你必须真实表现出你的情感状态。因为我想,任何母亲都希望看着自己的女儿高兴快乐。”

“我明白了。不过……好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话说,这段时间你准备怎么过啊?”

“你不是让我写点东西吗?我就尝试着动动笔试试。”齐格早就想过了。他不可能这样闲着,总要找点事情做的。还有一点,他想在这边找一个工作,房地产营销方面的。只是刚来这边,人生地不熟的,还要摸摸底。这个想法暂时没有告诉小青。

有些习惯他必须改变。比如,没有办成的事情,他不会事先说出来。他也有意识的拒绝使用“等……再说”这种话。在他心目中,这种表达方式绝不是推诿,而是一种解决问题的方式。但小青的反应,却太出乎他的意料。

他很后悔,小青思想上完全没有准备好。他知道这种社会对于这种忘年恋的偏见。但很明显的是,小青太低估了她所面临的困难局面。自己的母亲绝对是一个最大的坎,要得到她妈妈的祝福,根本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对小青来说,她没有退路,她将自己的一切都给了齐格。其实对于齐格来说又何尝不是如此?他也没有退路。

“格格,你不会放弃的,对吧?”见齐格很久没有说话,小青抬头看着他的脸。在夜空下,那张脸有些暗淡。

“不会!”齐格吻了吻她的额头,“你是我的阳光,没有你,我就会坠落入地狱。”齐格感觉,小青是在问她自己。他不想问小青这个问题,他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如果小青放弃,自己会怎样?

“我也不能放弃。”小青柔软的嘴唇在他唇上轻轻的一触。

齐格只是将她搂得更紧。不会,和不能,有很大区别的。齐格突然觉得有些惊慌。是啊,如果小青有一天放弃,自己会怎样呢?回到过去的行尸走肉?还是继续往前没有目的的前行?任何一种结局,他都难以想象,也不敢想象。

他只是一个平民,并非大富大贵。有一点余钱,但其实还是非常窘迫的。顶多只能选择不做不想做的事,而不能选择做某些事情。挣钱,是他的一个重要的任务。他不能像电影里的那些人一样,不吃不喝只顾着谈恋爱或者游走于江湖之中。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贫贱夫妻百事哀。

小青问:“想什么呢?”

“想怎么挣钱养你啊。”齐格笑笑。

“我的要求不高,很好养的。”小青道,“从来没有想过豪门大宅的生活,只是想两个人在一起。”

“总不能太拮据吧,比如,看上一件喜欢的衣服,还要想想兜里的钱够不够,或者买了衣服以后这个月怎么过日子。”齐格说。

“那就是你的事了。格格,我想弄个花店,你说过,你也不想做一个厨子,想做一个花匠。虽然我知道你说的是另一种意思,但我也想,其实,侍弄鲜花也挺好的。而且,这样的话,我也有事做了。”

齐格略略有些沉吟。他在考虑可行性。

小青却有点心虚的问道:“怎么了?不行吗?”

齐格只不过略作思考,觉得应该没问题:“这是个很好的想法啊。行,我们这两天就看看门面,也好好的学习一下这方面的知识。”

“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小青环住他的脖子。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白天一起找门面,也找房子。长期住在酒店也不是个事。需要做长久的打算。晚上则缠绵一阵之后,送小青回家。面对雪白的空荡荡的墙壁,齐格总是莫名其妙的生出一种焦虑。

这一日,两人在街上转悠,不同于前两日的是,齐格紧紧的挨着小青,很明显的表现出一种亲近。但小青却仍然总是有意无意的拉开距离。

“青青,非得隔着那么远吗?”齐格心里很不高兴。

趁着行人稀少的时候,小青对齐格说:“你知道的,这里我有很多熟悉的人。暂时我不想我们的消息传到我妈那里。”

“我们并没有做什么啊,只不过走得近一点吧。”齐格说,“即便有人看见,又能说什么呢?”

“格格,不是我拒绝你,你知道我的,我不会拒绝的。但是,我害怕我妈知道后会……”小青歉意的看着他。

“哎……”齐格深深叹了口气。他需要旁若无人的爱。这种见不得光的感觉,很让人不爽。他不知道,如果她妈妈一直坚决反对,结果会怎样?想到这里,他不由深深的恐惧起来。

打起精神,他决定不再纠结这个问题,首先满足小青开花店的梦想。无论如何,无论到哪一步,这个梦想,他都要替她完成。想着鲜花后面那张千娇百媚的脸,那双秋水般的眼眸,刚才阴沉的天空,有了一丝明媚。

这个城市不算太大,得益于襄渝铁路,才逐渐的繁荣。然而,贫乏的自然资源和落后的工业基础,使其自身的发展受到了极大的束缚。居民的整体收入水平还是偏低。不过考虑到小青只是兴趣所致,并没有想在这上面挣太多的钱,齐格也不是很在意,只要略有盈余甚至能够维持收支平衡就OK。

最终在一条主要街道的一个巷口出口边找到一个二十来平米的店铺。这里人流量较大,最主要的是离小青家不远,步行十多分钟的路程。转让费加上首期租金一共花了十二万元。齐格估摸着装修大概还要投入五六万。加上进货的费用等等,这个小店估计总体的投资要二十五六万。

签订了租赁合同,小青很是兴奋。在店内不停的转来转去,念念有词。

“格格,这一片就摆放散花,这边靠壁的就摆放室内装饰花卉,这里摆放多肉植物,这里就是我的地盘,等着收钱钱。”小青手指不断的指点着室内未来的陈设。

“要请两个人才行。平时浇水施肥照料这些需要一个专业的花工,另外还要一个送货的。这些事情你不能自己去做。”齐格说。

小青道:“送货这些我就不去了,但是施肥照料这些工作我还是能做的。当然前期我要请专业的人,我还要学习一段时间才行。”

“还有,学会插花。一些节日送的花需要很好的包装的。”齐格补充道。

“我知道我知道。我早就想好了,可惜这里没有插花培训班,只能照着网上的视频学了。”虽然嘴上说着可惜,但是小青的脸上还是难掩兴奋之色。

“你行的。本身就是一朵花,你应该知道她们想什么,呵呵。”齐格打趣道。

“再好的花,还不是你的?”小青笑道,“那你不能袖手旁观的,这这朵花还有今后满屋子的花,都要你照顾的。”

“我……”本来想说“我倒是想啊”,临到嘴边换成了“我会全心全意的照顾好的。”

小青没有注意到齐格的细微变化,仍然兴致勃勃的说道:“格格,你真好。我好高兴,终于有了自己喜欢的事情做了。”

看着小青满脸的喜色,齐格也很高兴。只要你高兴就好,但愿你的高兴能传染吧!想到她妈妈那明显与年龄不相称的十分严肃的、有些苍老的面容和眼镜后面那双审视与防范的眼睛,齐格心里叹了口气。

“走吧,今天吃大餐,庆祝一下!”齐格收敛了自己的情绪,说。

小青摇摇头:“不要!这一下就花了这么多钱,要节约一点。”

齐格笑了:“呵呵,你当你夫君请你吃一顿饭的钱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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