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绮面无表情地道:“我只知道你不要脸起来,谁都控制不住你。”
“……”
忽然李迹眉头一挑,站起身来,抽出怀中的血书,笑着说道:“一千两银子,收买洛大人肯定没问题。”
柳绮像见了鬼一样地看着他,不可置信地道:“你舍得?”
李迹敛了笑容,把血书塞回到怀里,故作平静说道:“我开玩笑的。”
柳绮看着他,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在这个关头再打击他后,说道:“实际上,你也不一定能拿到这一千两银子吧,姚三公子都被你整成那样了,又失了忆,无法证明血书是他自己写的,你要怎么让姚家相信这欠条呢?”
李迹转过头来,觉得这个少女原本还算过得去的亲和容颜,此刻竟是变得狰狞无比,不由得黑了一下脸,说道:“那我们就让姚尧先相信这欠条是他亲手写的,反正他不记得我整过他,稍微糊弄几句就行了。”
柳绮蹙眉说道:“他没这么傻吧?难道我们要告诉他,他身上的血窟窿都是自己捅的?”
李迹表情一僵,说道:“我还是开玩笑的。”
就在二人各自纠结着的时候,一位匆匆跑来的衙役,说了一件让二人同时喜出望外的事情。
“柳捕头,出事了,那姚家老太爷让人抬着两大箱的黄金,就站在刑事府的门口,声称要是不把他儿子放了,他就赖着不走了!”
柳绮眼中放着光芒,俏丽的脸上却流露出捕头应有的威严和气度,拍着腰间捕头刀,说道:“赖着不走了?他当我刑事府是什么地方?走,带我去看看。”
李迹屁颠屁颠地跟了过去。
……
黄昏时分,刑事府大门口的一幕吸引了无数行人驻足观看,一个大腹便便,身材极为发福的富商老爷子,让身边随从抬来的两个大箱子就摆在他的脚边,他正是姚尧的父亲,东城七贵之一的姚家老爷子。此时这位老爷子瞪着眼睛吹着两撇小胡子,挺着发福膨胀的大肚子立于刑事府森严公正的府门口,任凭看门衙役怎么赶都不走。
他还用脚轻踢着脚边的两个大箱子,怒声说道:“我儿已经被你们关了五天了,什么罪还定不下来?他都已经在牢里受了这么多天的苦了,你们怎地还不放人?莫非我儿犯下的是什么杀人的罪,还要行刑流放吗?”
“姚公子犯的是无故伤人致残之罪,还是以修行者之身,按照士师大人的判决,至少要先关押七日,然后等阐院下通知后,才能行刑。”一名衙役严肃解释道。
姚老爷子听了大怒,指着他唾沫乱溅骂道:“那人不是被越医仙救回来了吗?哪里残废了?还有,我儿身为阐院的学生,不管是正常毕业,还是中途休学,一年内都受阐院保护法,你们也敢判刑?”
“这种事情你要和士师大人去讲,跟我们这些看门的争个什么劲?”另一个衙役面无表情说道。
姚老爷子听了更怒,用宽大的手掌拍着自己肥硕的肚皮,肥肉上下抖个不停,说道:“那你们还拦着我,不让我去见士师大人?”
“士师大人还在处理别的事务,洛大人也正忙,今日怕是接待不了,所以请明天再来吧。”衙役坚定地执行着自己的职责,看都没看那两箱子黄金一眼。
姚老爷子气呼呼地一屁股坐在装满黄金的大箱子上,骂咧咧道:“那本老爷今天就不走了,我看你们也是不是要陪我在这呆着!”这一坐看得身边随从心惊胆战的,老爷这身形不会把箱子给坐坏了吧?
“这位老爷子,阳光虽暖,但太阳都快下山了,你还要在刑事府门口继续晒太阳吗?”这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传来,姚老爷子转头一看,只见夕阳斜光中,一位少年施施然从刑事府内走出,神情气度极为闲洒。
姚老爷子之前没有见过这名少年,不过既然是从刑事府出来的,想必也是有职位在身,赶忙站起,拍打了几下腰腹,抖掉身上灰尘,和声说道:“这位少年,你可否为我接见士师大人?”
李迹微微一笑,说道:“士师大人和洛大人正为事务繁忙,所以让我先接待老爷子。”
两名衙役认得他,不禁疑惑,士师大人怎么叫你出来接待?我们刚刚派人进去传话的时候,他可是不耐烦地挥着手说不见的。
柳绮这时候也走了出来,为他们的疑惑做了解释,只听她道:“姚老爷,请跟我来。”
姚老爷子不认得李迹但认得这位洛州城大名鼎鼎的少女捕头,自然便以为真是士师越愿意让他进来,连忙喜出望外,吩咐了下随从将两个箱子抬进来,便跟着李迹和柳绮走进了府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