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年轻男子倒头往后栽去。
单一起身,消失在了原地。
再次出现的时候,少年那并不宽厚略显单薄的身影挡在了少女的面前,一双白皙的很明显没有干过什么重活的双手覆在了那秀气的拳头之上。
那淡漠的眼神很好的传达了他此时的如无情魔王的状态。
从手心处绽放的黝黑而深邃的光芒,无数道粗细一致的黑色线条散溢出来,包裹在那年轻女子的双臂上。
在看到少年脸色大变,就欲远远逃遁的年轻女子转过身时已然来不及。
在无人能看见的,少年的心脏处那魔王的心流光溢彩的闪烁着,年轻女子的全身上下被黑色的线条所缠绕着,就像是给这不知廉耻,在雨天中赤裸中的身影的胴体上缠绕了一层层的布条。
她如倒塌的雕像一般,碎裂在地上时,还发不出什么重物砸地的声响,就被那狂风吹散。
噗通!
其后才发出从半空跌落的年轻男子发出的响动。
那个瘫倒在地面上的男子眼眸中此时才是真切实意的不可思议,一双眼眸就像是发现了什么奇异的现象一眼。
“怎么会?”
他想要发出那质问的声音,一双小白鞋却踩在他的嘴上,然后旋转了一圈,阻隔了他想要传达的声音。
“不就是稍微比那魇魔的能力出众些,高明一点?既然一开始在你使出那种禁锢的无差别的范围技能时没让我的情绪产生什么波动,你就该明白这招对我起不了什么作用。”
少年那清朗的声线淡淡的飘入了他的耳中。
看着那愤懑的眼眸,单一把脚挪到他的脸上,视线居高临下的他似乎饶有兴致的看他想要说出什么辩解的话语。
“或许正如你所说,如果我不是非要那么自傲的想要找到你内心的缝隙,使出其他的手段我还不一定会是现在这样的状态。”
那年轻男子愤懑的光芒渐渐变成对自己的自傲的苦笑。
面前的这个人类的那颗内心就像是没有缺点的完美存在,苍蝇不叮无缝蛋,于这个人类而言,他就像是那颗没有缝隙的蛋一样,让人找不到他内心的弱点。
比起先前面对那猩红眼眸和妖异紫眸的萝莉,他对待这个少年的时候,自然就不再是猫抓老鼠的戏耍手段了。
那是更高深以及隐匿的用精神力量去感知那心灵的手段,只要让他找出什么可以产生怒、哀、悲等等的负面情绪,他便能无线的放大这种情绪,再结合他那兔子的称号,可以简单就能斩杀掉这位少年。
“结果都是一样的。”单一浅淡的话语就像是简单传达一个事实。
如此自信而笃定的语气让年轻男子恍了一下神,这总是他的角色,现在却产生了翻转,天差地别的落差感,使他暂时体会到了那些被他戏谑的人们的感受。
“你们来安城就是了救出你们的第九祭司?”悦耳而清淡的声线从单一的背后响起。
随后是细碎的脚步声,拥有湛蓝色眼眸、面孔绮丽的少女来到了单一的身边。
“不然呢?”年轻男子反问道。
蔚児抿起了唇,没有说话,看了一眼单一。
“还指望能套出其他的情报?这人的手段很诡谲,若是换成其他人的话,早就死在他的手段之下,或者被他控制住了?”单一微微皱起眉头。
蔚児摇摇头。
“那你要转过去吗?我杀人的手段蛮血腥的。”单一轻声说道。
蔚児的神情僵硬了一下,却也转过身去,自然不是会因为单一的话语透露什么手段血腥就不忍直视,她只是听出了单一那轻声却带着一些不容质疑地语气。
在她转过去之后,单一猛的在年轻男子的脑袋上踢了一脚。
确认他昏过去了,感受到魔王的心的吞噬感,手掌覆在他的头顶上。
直至收回之后,从单一的手指间射出几道黑色如蛛丝一般粗细的线条,将地上的年轻男子切割成几段。
“你……是什么时候变成A的?”蔚児终究还是忍不住发出这样的疑惑。
若不是A,怎么会有如此强的能力,而且这还是在魔法阵的压制下,话说,他现在的这些表现,真的是被这魔法阵压制了实力了吗?
她想了想,好像在奶茶馆的时候,在血雨出现的时候,少年从来没说过自己的实力被禁锢了。
“就在我想成为的时候。”单一平静地说道。
即使经历了这一场看起来轻松,实际上于他而言,是真的比较轻松的战斗,面如冠玉的他仍旧大气都没喘地继续说道:“这两个人死了,你现在抓紧时间恢复,没准审判长的那边等你恢复好了说不定能帮上一些忙。”
单一抬眸望了一眼天幕,那血雨仍旧没有丝毫减弱的趋势。
“那你呢?你现在不会就要去那边吧?”蔚児皱起了眉,即使成为了A,也不一定能掺和上那场战斗,说不定一旦加入,反而受到战斗余波的影响就会寸步难行。
“当然不会,我可没那么傻,那种大物的存在,我现在可还不想去招惹。”单一挑了挑眉,然后又再次看了一眼那天幕,沉默了一会儿,:“你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吗?”
“什么?”蔚児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在血雨的遮掩下,又怎能看得清楚什么,何况,单纯的肉身而言,她还是处于普通人的范畴,肉眼所见,再远也不过只是普通人目力所及的最远处。
“你发现了什么?”蔚児瞧见他那俊逸面容越来越平静,而仰望青空的视线始终没有其余的偏移,似乎陷入了不受外物影响的专心致志状态。
“天……”单一喃喃自语:“好像要变了。”
……
……
叶家老宅院坝的那颗老态龙钟的充满悲凉的枯树忽然颤动起来,隐隐的似乎在和什么物品遥遥呼应。
在秦家书房里,那皱纹如沟壑的老人笑了起来,满是皱皮的面孔上充满了欣慰。
仅剩下两节的青翠欲滴的竹子,发出清脆的乍响,从中间断了一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