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中天色渐明,王凤迎渐蓁用过早饭,又留了刘玄及其店伴看管镇上酒肆,随后便邀众客启行。渐蓁相携出得酒肆,正瞥见竖于店旁的小幡迎风招展,上书“绿林酒肆”四字,均觉昨日宛若经年,不禁凝情相视,随后携手坐于车辕,蓁蓁轻靠鸿渐怀中,马儿徐徐而行,便朝绿林寨去了。
那柳依依自从被迦叶摩腾拍晕,昏睡许久方才醒转,她刚睁朦胧睡眼,便见自己卧于榻上,秦妙红候坐身旁,酥媚一笑,道:“呦,好妹子可算醒了,你要是再不醒,姐姐脸上怕是要熬出纹路了。”
柳依依靠坐床头,接着问道:“我??????睡了多久??????”秦妙红道:“都两日了。”柳依依问道:“这两日姐姐一直如此守着我吗?”秦妙红端起桌上汤碗,接着说道:“快将参汤喝了,折腾了这许久,岂可肚里无食?”说罢,舀了一勺汤,递至对方嘴边。
柳依依虽无胃口,却不愿拂了姐姐好意,只得张口喝了,随后说道:“我自己来吧。”说罢,颤抖着双手捧过对方碗来,喘着虚弱的气息,将那碗汤勉强喝了。
秦妙红端回汤碗,嘤咛一笑,道:“自从妹子擅离大军,姐姐这颗心总是悬着,生怕你着了那些反贼的道儿,无奈那时王匡偏说什么襄阳危急,硬要带姐姐驰援襄阳,我便只好跟随咱们的皇子殿下了。后来大军赶到这里,连个反贼的影子都见不到,要不是我终于盼到幽冥四鬼带你回来,姐姐肠子都要悔青了,又瞧这两日你总也不醒,我还如何歇得下。”
柳依依闻听此语,心下暗道:“这世上除了她,还有谁在乎我的死活??????”言念及此,凄楚之意不由更甚,随后说道:“辛苦姐姐了。”
秦妙红笑叹道:“我苦些倒没什么,你那日的遭际姐姐已然知晓了,要我说你也够拗的,何苦还对楚灵均如此念念不忘。这天下男人都属猫的,他们平素偷腥倒是好手,可咱们真正想要寻个依靠的时候,又有哪个靠得住,你说咱们还何苦将这些男人当个玩意儿?”她虽跟女子说话,其音仍媚而销魂,端的是天生尤物。
柳依依痴望着窗前那盆瘦花,缠绵细雨宛似胭脂凝泪,寂寥飘落,润入花蕊。秦妙红瞧她神色黯然,便即婀娜起身,行至花旁,轻抚花瓣道:“姐姐将这盆花端到桌上吧。”柳依依道:“这般放着吧??????”秦妙红依言任由瘦花遭受细语浸透,坐回依依身旁。
两人正听风雨声,幽天部教徒小跑而来,入门禀报道:“少主请秦护法速领舞姬去正堂,给皇子献舞压惊。”秦妙红嘤嘤笑道:“这些男人真容不得妾身有片刻清闲。”说话时,自得神情已然流露于眉宇之间,语气更显酥媚。
那名幽天部教徒竟自垂涎,秦妙红接着续道:“你这便回禀少主,告诉我准备一会子再过去。”
那名教徒正将秦妙红从头望到脚,那姬人轻嗔一声,那名教徒方才领命退出,秦妙红为柳依依盖好锦被,随后说道:“妹子且在此好生歇着,姐姐忙完便来瞧你。”柳依依道:“姐姐当心,我瞧王匡那厮不是个好东西。”
秦妙红笑音靡靡,接着说道:“妹子好会打趣,姐姐哪用在乎那些男人是不是好东西,而且我陪他们消遣,谁玩儿谁还说不准哟。”说罢,漫荡腰肢离了依依房间,唤来所携舞姬,命她们各持手鼓,相随自己梳妆打扮。
但瞧那群舞姬共有十二名,人人貌美,均当妙龄,秦妙红改了胡姬妆容,面蒙薄纱,轻卧在房中鼙鼓之上,众女子瞧她妖娆无限,不由交首赞叹,心中暗自生惭。
秦妙红自赏雪藕白臂弯,伸手拂过光洁mei tui,撩人笑道:“你们又不是没瞧过,这当儿还不带着我到正堂服侍殿下。”
那众舞姬纷纷应命,相互戏耍着抬起秦妙红所卧鼙鼓,便即前往正堂了,这正是:芳草实无多,绰约难求索。陆离姿绚烂,群叶衬陪托。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