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维也停了下来。
但李维没有说话，只是平静的看了李韬一眼：“走吧。”
……
酒店的某个会议室内。
TFO的老板姚有义坐在最前方的老板椅上，桌前的茶杯热气袅袅。
听到会议室的门敲响后，姚有义挑了挑眉：“进来吧。”
大门打开。
看到李维和李韬，姚有义笑了笑：“来了。”
“老板。”
李维面带笑容的打了个招呼。
“坐，俱乐部给你准备了一份新的合约，来看看。”
姚有义将桌上的一沓文件推给李维。
李维也没墨迹，直接拿起文件看了起来。
在看的过程中，李韬一直在观察着李维的表情。
但他却发现，李维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甚至于……他的目光，好像都没有去专注在内容之中。
李维看到内容了。
这是一份关于教练的合约。
签署了这份合约，李维可以得到“TFO战队一队主教练”的职位。
可以拿到一份不俗的薪水。
薪水的数额很高。
但李维压根就没有去细看。
他只看到了……TFO战队一队主教练一职位。
主教练。
现在的TFO，只有一个主教练，那就是刘梅。
而每一个俱乐部的主教练，也只会有一位。
李维笑了。
他突然发现了一件悲哀的事。
俱乐部真的待他不薄。
可……为什么会让他感觉到悲哀呢？
“我想继续打职业，哪怕替补。”
李维抬起头来。
他知道自己问出的这句话很蠢。
但是……他还是要争取一下。
当李维这话说出时，姚有义眉头一皱：“李维，你的年龄，已经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年轻人了，按照最近你参与训练赛时俱乐部的评定，你的实力受病情影，已经达不到打比赛的水准了，哪怕是在青训都很勉强。”
“李维，签了吧。”
李韬也在旁侧低声劝慰。
姚有义呷了一口热气升腾的茶水，悠悠的说道：“李维，春季赛打完，你在TFO已经打了4个年头了吧，可以说你把整个青春都奉献给了TFO。”
“这份协议，是俱乐部对你最大的帮助，薪水方面你也看到的，我不敢说你的薪水在LPL所有的教练里排在第一位，但排在前列是肯定没有问题的，而且你的专业能力我也非常放心。”
“另外……我也知道，你心里的顾虑是什么，有些意外你不想发生，我也不想发生，可这种事真正发生的时候是肯定要有人做出牺牲的。”
李维，放下了手里的合同，轻轻推向姚有义。
“老板，你说的，我都明白，但是这份合约，我不能签。”
李维说这番话时，语气坚决。
“不是……李维，你……”
嗤。
李韬急了，正准备说什么时却被姚有义的一声嗤笑打断。
“有意思有意思，我是该说你天真到愚蠢呢，还是该夸你做人有原则呢？那么你明不明白，如果你不签这份合约，意味着什么？”
姚有义虽然是在笑，但他的笑容，却更像是冷笑。
“我大老远的飞来胡志明市，你以为我是来玩的吗？！”
砰！
说到最后，姚有义的声音陡然拔高，甚至变成了呵斥。
……
会议室里的聊天，不欢而散。
当姚有义走出会议室后，空荡荡的房间内就只剩下了李维和李韬两个人。
“你怎么听不明白呢，唉。”
李韬点了根烟，深吸一口后叹了口气。
“我明白的很。”
李维笑笑：“涛哥，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
“我……”
李韬正要反驳，但话到嘴边，他又有些犹豫起来。
“你知道吗，一个人最大的悲哀，就是自己的问题，让别人背锅，虽然这已经是社会上的常态，为了利益，为了生存，这似乎已经成为了稀松平常的事。”
李维一屁股坐在了之前姚有义坐过的老板椅上，把椅背调后，整个人躺在了椅子上。
看着天花板，李维喃喃自语：“我知道老板的意思，决定选手上场的权利掌握在教练的手里，如果TFO一直赢下去，直到拿到MSI的冠军就还好，可只要他们输掉，而我没有上场的话，来自舆论和赞助商的压力是俱乐部难以承受的。”
“你知道你还……”
“所以这个锅，你觉得丢给刘教练背，对他的职业生涯来说，公平吗？”
李维笑笑：“刘教练从进入队伍到现在，足足花费了五年的时间，哪怕是我这个和青训没什么交集的一队队员都知道青训有一个很厉害，也很刻苦的教练。”
“锤子，你们能知道他还不是因为他的名字？”
李韬翻了个白眼。
“知道是一码事，说出来就是另外一码事了，你这人真没意思。”
李维瞥了李韬一眼：“他是一个真正热爱电竞的人，这个锅给他背，站在俱乐部的立场上完全可以，因为俱乐部会觉得，我的价值比刘教练高。”
“但是……站在我这里，行不通。”
“况且，我本来也不想成为教练。”
李维伸出双臂，隔空拥抱大厅顶上的球形灯，喃喃道：“我的目标，可是那星辰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