暨阳城中的这些事,暮陌染而今虽远在梦曦国,可还是知道了,他留在暨阳城中的手下将这些消息传给他,得知花灵玥马场之事,已经同梦曦国主商榷好的出发时间提前了。
鹅毛大雪,纷纷而落,整个梦曦国都被冰雪覆盖,苍茫雪白,银装素裹,和亲队伍在这样的雪天里齐整出发,随行梦曦国送亲使臣是黎千行。
大红的轻纱,迎雪飞扬,木梦曦一身展翅羽凤金鸾服,踏上婚车,目光落向最前方马上笔直身躯的暮陌染,脑海中忽然映出了那道慵懒的紫袍身影,说的那话又在脑海中回旋了。
暨阳城中,落雨凝病逝了,大夫和太医说了回天乏术,可落公爷不信,多少好药用上,也只坚持了多两日,终究还是病逝了。
护国公府挂起了白幡,花霄前去祭拜。
花灵玥没有去,未出阁的女儿家,这些事与她们无关,何况她与落雨凝也没什么姐妹情深,去祭拜也是虚情假意,又何必去故作姿态。
一场丧事,随着九王爷束发到来,淹没了时间的长河中。
不过是死了一个护国公府小姐,又怎么能与九王爷的束发大礼相比。
十一月中旬,连着飘落了十多日的大小雪眼见的停下了,这一日,日头映的暖阳,寒风也好似暖和了许多,一直以来都神秘不得入的九王府,今日也终于有一个光明正大的机会进去。
暮皇与皇后娘娘自是亲临九王府,宗亲王公、皇亲国戚,各部三品以上大臣那都簇拥而来,各家的女儿家也都借机带上着。
以前不敢想着,那是因着九王爷没娶妻纳妾的念头,何况常年随师父在外,人不在京里,而且年岁也尚稚,又有落雨凝那告白之事在前,谁还敢上赶着去自讨苦吃。
可而今不一样了,九王爷亲自开口要娶妃,可不就是升了春思,这少年嘛,总归是血气方刚,哪能真因入了天人观就六根清净了。
九王爷在朝殿上放下话,九王妃之位给那位已经快要抵达大曜境内的梦曦公主留着,可这侧妃、夫人之类的妾位,九王府目前为止可是一个没有,倘若九王爷突然看上了自家女儿,那可就是天上掉的馅饼了。
打着这样念头的人可不少,包括花霄都想着,只可惜而今他只花灵玥这么一个女儿,也只能想想了,他也不是没想过从族亲里找一个女儿家,可后来转念一想还是作罢。
而今花灵玥的准太子妃之位虽然是稳着,可一日未入东宫,那就没个定数,在这个节骨眼上他要是去讨好九王爷,不就是得罪太子殿下,何况九王爷那喜怒不定的性子,与太子殿下的沉稳相比,还是太子殿下这边更好。
这般思索琢磨过去,花霄倒是唯一一个没有带着女儿家去参加九王爷束发之礼的三品大臣。
花灵玥作为准太子妃,去与不去那都没人说什么,花霄未带她,她自己也不愿去,去了,定然躲不过见面,可见了面又能说什么,与其尴尬,倒不如不见,两人都来的舒心。
这些日子花灵玥闲来无事,询问星络学着调配了一款熏香,晒干的香树花混合了丁香瓣、茉莉花,用好几种清香淡雅之花捣碎成细粉末研做出来的。
点了阁中,香气淡淡清爽,并没有因为几种花香的掺杂而串了味,倒是彼此交融,清香肆意,沁人心脾,宁神静气,还有助眠的功效。
花灵玥再未夜半惊醒,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真因着这香,那句回旋的质问也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在耳畔脑海,整个人一下子爽朗了。
今日暨阳城中大户皆去了九王府,各个面上笑意,也就花灵玥索性无事,继续在阁里捣鼓了又几种熏香,周身沉静的安和。
“灵玥,我就说我在九王府找了一圈都未见你,原来你根本没去。”阁外传来暮荣微的声音,一同来的还有齐梦萦,暮荣微拉着齐梦萦直接走了进来,根本不需要渔儿通禀。
花灵玥抬起头,见齐梦萦也来了,放下手中的捣锤小罐,拿过一旁娟帕擦了擦手,柔笑道:“荣微今日来,怎得将齐姐姐拉上了。”
“灵玥你是不知道,梦萦现在的脸皮子可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