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白油盐不进,把太子当空气,但刑部尚书白思简实在是有些犹豫。这太子冒冒失失闯进来,他是万万不可下狠手,但若是不趁机搓一搓太子党的锐气,实在是亏啊。
他正苦苦思量着,突听见门外一声喊:“秦王到。”
秦王李炩穿着常服,姗姗来迟。见到太子,他立刻摆出一副惊讶的模样:“原来皇兄也在这儿,想必是父皇已经提前与皇兄说好,要皇兄来旁观此次会审了。”
这是多好的机会啊,既有民事纠纷,又有官官相护,往深里扯说不定还能钓到大鱼,这么好的给毛孩子们做示范的机会,泰元帝不会傻到白白放走。
“皇弟误会了。”李冶回答,“我只是觉得此次案件非同一般,才自作主张旁听。不曾想,父皇也有了这个意思。”
“皇兄可真是。”李炩眨着眼睛打了个哈哈,“听闻皇兄与王公子私交甚好,莫非,皇兄不懂得避嫌的道理?”
“你!”李冶陡然发现自己被嘲讽了,当即恼火。
李炩却不给他反嘴的机会,当即向三位大人致意,坐在了刑部尚书旁。
殷乐一瞧,得,这次左右平衡了。
秦白脸上逐渐显露不耐,他不再等待,敲了敲惊堂木道:“殷乐,你于京兆府说的话,可能保证属实?”
“大人,草民保证,草民说的皆是实话,绝无半点虚言。”殷乐道。
“王寅。”秦白转眸,“关于你杀奴、弃尸、以权谋私等罪名,你可认?”
“大人,小人冤枉。”王寅发急,“不过只是乐人与妓女的片面之词,此等卑劣之人,说些谎话再正常不过,如何能证明?”
正当他全神贯注辩解时,韩照人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跪下:“大人,草民有事禀报。”
王盛刚要开口呵斥,百思简面带笑意道:“讲。”
“这不合规矩。”李冶似有所觉,急急开口准备打断韩照人。
“三司会审,本就是为了查询真相。”秦王与他中门相对,“但我看皇兄的意思,倒是想叫韩照人开不了口。”
“大人。”韩照人道,“书童死时,曾拼命挣扎,拔掉过王公子左耳耳畔的一簇头发。”
“因为那书童到死还捏着那撮头发,王公子掰不开他的手,因此,那撮头发应该还在书童手里,而王公子的鬓角,也的确缺了那么一块。”
花柔定定地瞧着身边的那个人,只觉得有些不真实。那时韩郎冷眼看着王公子运尸时,莫非已经有了打算?
秦白一听,当即唤来仵作询问,发现确有其事,便叫人脱下王寅的帽子。
果然,王寅左耳的头发中有一块明显的缺口。
“王公子。”秦白冷面,“能不能请你解释解释,这块缺口是如何造成的?”
王寅捂着头发,支支吾吾。
“王公子。”秦白皮笑肉不笑,伸手招来两边衙役,“若是你不能解释清楚,我便要对你用刑了。”
殷乐瞳孔微缩,来了,论秦正卿善用的一百种刑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