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萍面无表情地摇摇头,她心里其实也慌得很。
“敢问前辈,此话怎讲,”胡一辉终于忍不住冒大天雷落下之危险开口问道,“晚辈等一行人冒昧前来,叨扰前辈的时候,可谓天地之迢迢朗朗,天象斐然,并无大劫大难之兆。”
风夷老祖从鼻子里冷冷地哼了一下,一股氤氲湿气似的黑雾顷刻间浸润全身,他在凝神修复法身,听了胡一辉一句不咸不淡的问话,动了火气,灵力外泄。
即便这样,风夷老祖也丝毫不以为戒,仍然十分暴躁地回答:“什么狗屁天象,统统的都不可靠,真正宇宙中的天象文学,极尽博大精深,你学的那点皮毛能看出个什么来。”
胡一辉立刻从善如流地闭了嘴,虽然有万千疑惑在心中萦绕不去,好歹不想让对方这根雷点低得无谱的棒椎岔了气。
风夷老祖等了半天对方没有言语,只好又自顾自地给自己说话:“太古玄铁是一种天外陨石,能使自身产生的磁场感应隐没在漫天星际的相互吸引当中。你父亲是怎么得到的,看来聂震轩老儿当年猜得没错,阴阳元石的精核果然还在地球,那么当年是谁导致其不知所踪的呢?”
能在满天神佛的监督之下忽然消失,这幕后之人的神通着实强悍得无与伦比。
风夷老祖不禁暗暗担忧起来,他情不自禁地睁开了眼睛,漆黑如无底深潭的眼珠缓缓移动,在胡一辉身上自上而下扫了一遍。
胡一辉被对方尖刀一样的目光剐得快掉了一层皮,身上仿佛有无数蚂蚁在爬行,当即垂下目光,强装自然一笑,稽首道:“前辈是有事情要吩咐吗?”
风夷老祖收回目光,回头往身后瞥了徐若萍等人一眼,又喋喋不休起来:“一个毫无向道之心的转世凡人;一个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二百五;一个心魔肆虐无大是大非观念的愣头青;一个是胆小怕事,又身受重伤的跟屁虫;最后一个稍微好点,有法身也有点本事,可惜脖子上顶了个夜壶似的鸟脑袋。啧啧,愁人哪??????看什么看,说你呢,二百五,快过来扶我起来,本尊要出关会会那臭小子了!”
徐宏博正一心一意思考着风夷老祖口中的二百五到底是何方妖孽,冷不防被他一指,清晰无比地扣上了这顶帽子。
继搞屎棍、大公鸡之后,又来一个二百五的称号——这项殊荣,也是折了。
说实话,如果骂自己的是别人,徐宏博肯定立马撂挑子翻脸不干了,可是对方是个三番五次把自己一身逆鳞电得服服帖帖的大能,别说扣几顶屎帽子,就算当下出手揍自己,也只能有躲的份,哪里敢像对待苏巧那样与对方针锋相对地当街叫骂。
见胡一辉就在旁边,徐宏博不敢怠慢,连忙迈着小碎步走上前去扶起风夷老祖冥敬熙。
这老头平时摆谱惯了,如今都快成光杆司令,还要继续摆谱。
徐宏博和胡一辉一左一右,徐若萍等丫鬟一样跟在身侧,伺候得跟太后老佛爷似的,才磨磨蹭蹭仪式一样向前迈了几步。
只见前面厚重的如墨一样的天幕一层接一层散开,一丝赤白姹紫的霓虹一样的亮光闪了进来,就像舞台上拉开了几层序幕,胡一辉一行人明晃晃地暴露在了冥化面前。
场景切换,徐若萍不自觉眨了几下眼睛,却差点被眼前的阵仗闪瞎了眼。
眼下有个更加摆谱的冥化同学,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当中一头脸像马、角像鹿、蹄像牛、尾像驴的巨兽,背着一顶奢华得让人咂舌的座椅,椅子上是幻化成人形的冥化,翘着二郎腿,一手拿着折扇,另一只手以兰花捻指状,捏着一条绣了两只栩栩如生的戏水鸳鸯的汗巾,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前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在见到徐若萍等人的一刹那,那美得让人窒息的脸上方才掠过一丝不虞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