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顾湘宜实在觉得乏得很,又躺回榻上连衣裳都懒得换,迷迷糊糊之中感觉好像有人用手指探了探自己额头,她觉得眼皮很沉,像是睁不开一样。
若说适才能强打着精神应对顾芳宜,那现在是怎么打也打不起精神了。
石榴十分慌张,对秋桃等人说道:“糟了,姑娘这是起烧了!”
“好好的怎么会起烧?”秋桃双手拉着棉裙,坐在榻前也探了探姑娘的额头,抬手又试了一下自己额头的温度,焦急道:“确实是起烧了,可能是夜里着了风的缘故。”
秋桃比其他几个丫鬟长个两三岁,所以明白的事理也多些,懂得的常识也比石榴要多。她指挥秋杏去投了毛巾来搭在姑娘头上,又让秋梨去请郎中来。
顾恒钧本是要去上朝,柴春伺候他穿官服时顺嘴一提:“适才奴才瞧见禾吟居的秋梨了,就是伯爷之前让奴才送去的丫鬟,她说六姑娘起了烧,要去请郎中。”
听闻此事顾恒钧停顿了一下,问道:“起烧?好端端的怎么还发烧了?”
柴春知道自己多嘴了,有些后悔,可伯爷话都问出来了,他还能把自己说的收回去不成?只说:“奴才也不知,伯爷您还要上早朝呢,今儿是大朝会,可不能迟到。”
“我知道,吩咐郎中好好看诊,回头到我跟前儿来细说一番,禾吟居要什么药材千万不准克扣,让江娘子好生差人照顾着。”
宋氏清白被证明,顾恒钧现在心里头满满的都是对六女儿的愧疚,可是他从小到大从未亲近过六女儿,不知她喜好什么,也不知她讨厌什么,做的很多事都不可她的心思。
像生病了这件事,可大可小,顾恒钧心中虽担忧,但是他也知道自己不是当郎中的,就算自己在场也无用,于是急急的去上朝了。
可他虽出了门,家中的柴春却是个有主意的。
他早就被江如画收买了,早在江如画进入伯府成为顾恒钧心头爱时,他就被收买了。
这种事自然要告知江如画的。送走了顾恒钧后,柴春转头便往回赶,亲自去了趟织碧园,将顾湘宜起烧烧的很严重的事说了出来。
“芳儿,你适才去见六丫头的时候,她是什么状态的?”江如画问女儿。
顾芳宜不算太认真的回想了一下:“还是老样子,我瞧着她还不如瞧屋檐边的鸟屎来的舒坦,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穿着几十两一块的料子照样遮不住她那副穷酸样。”
话里浓浓的嫉妒连她自己都没听出来。
“那就奇怪了。”江如画沉思一会儿,心中顿时打定了主意,吩咐默娘赶快去请郎中。
而此刻的禾吟居已经乱作了一团。顾湘宜被烧的有些神志不清了,早晨勉勉强强与顾芳宜说了会儿话,回去的路上着了风,本就有病意的身子顿时发起烧来,严重的犹如顺风的火苗,几个眨眼间便能燎平整片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