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言万语都堵在了喉咙,顾湘宜一把又将她抱进了怀里,一下接着一下的抚着她的背,安慰道:“以后都好了,都会好的!杀害父亲的两个凶手都丧命了,日后我总会将狗皇帝和曹信都弄死,也算是为外祖父和白家丧命的亲人报了仇!”
离开凝露香时,夜已过半,顾湘宜戴好了帷帽,步履匆匆的往回走。
以前觉得绝望的是,误以为家中亲人皆已丧命,可最先找到了江肆,又找到了白凝露,现下还知道宁夙也活着,或许绝望之中还有些那么一丝希望。
只是在走出巷子时,她又看到了适才的那个男子,男子并没有看见她,只是无力的靠着墙垂着首,手中拿着空了的酒坛子,像是在等待什么,又像是睡着了。
脚步声传来,顾湘宜心中一惊,转身闪回了巷子内,借助着明亮月光看向男子的方向,好几个侍从打扮的男子将他扶起,一边一个的架着他走。
她还听见他们说:“回头让鸨妈妈知道咱们连公子都劝不住,非打咱们一顿不可!”
另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谁说不是呢?公子如今正是当红时,想与他吃一次酒的姑娘大到宫里的公主,小到宅府里的丫头,哪个看见他不多瞧上个两眼?可别因为咱们的一时疏忽弄错了什么事,鸨妈妈可饶不了咱们!”
鸨妈妈?公子?
顾湘宜从巷子走出,微眯着眼看着几人踉跄的背影。
莫非那男子是梦柳河的?可梦柳河的男子都被称为小倌,哪里有被称为公子的?而且梦柳河那样的腌臜地方,实在配不上那男子的面容和气质。
如若不是梦柳河...顾湘宜又想起了一个地方。
怪不得看着他有些面熟,以前她女扮男装同宁夙去落江庭玩,落江庭是帝京最大的秦楼楚馆,里面男女都有,姿色比梦柳河的强上百倍,里头的男子被称为公子,女子被称为姑娘,没事只陪着吃壶酒唱个曲儿一类,属于卖艺不卖身的。
这样的地方便只有上流人士才会来,也正因如此,顾湘宜没去过梦柳河只是听说,却去过落江庭。
可她不记得曾经在落江庭之内和哪个公子有过牵扯啊?她一点印象都没有,脑袋里发空,脚步沉重的走回了忠毅伯府,翻进院墙后换了衣裳洗了把脸,躺在榻上思索今夜的事。
想得多了就睡得晚,睡得晚就导致第二天...起来的晚。
日上三竿了,石榴端着洗脸水进来,只见自家姑娘还倒在榻上,被子蒙的紧紧的,独独露了个小脑袋在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