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役应道:“是,房前屋后都搜查过了,一共就这四人。”
领头的气势汹汹地问道:“田锦坤是谁?是不是发匪?从实招来?”
“发匪”是朝廷对太平天国士兵的蔑称,因为他们不遵守朝廷规矩,不剃光前额的头发,而是蓄发明志。在这屋内,蒲子轩和田锦坤都是蓄发之人。
田毅恭恭敬敬地赔笑道:“四位大人是否误会了,我家老小都是普通岛民,从不结交发匪,这另外二位也是从云南来的游客,皆为忠良之士,还望大人明察。”
领头的番役咄咄逼人道:“少啰嗦,我们今日接到举报,说你儿子田锦坤逢人便说他是发匪,我们今日来这岛上,也找了若干岛民求证,皆说确有此事,没想到一看竟然有两个蓄发之人,还不速速跟我们回去接受审讯!”
田毅哀求道:“我儿锦坤确实逢人便说他是发匪,但那只是染病疯癫,胡言乱语而已,今日老朽无意得罪了马老二,他才恶意报复诽谤!至于这两位云南的客人,想必云南另有规矩,不必剃发,求求大人们开恩啊!”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见田毅苦苦赔笑,田锦坤却不配合,反倒是转身进厨房提出一把砍刀出来,骂道:“你们几个清妖奴才,老子就是太平将士,沙王冯玉良是也,正恨不能找你们报仇雪恨,没想到你们竟然自己送上门来!”
四人一看田锦坤造反模样,立即用刀指向他,领头番役道:“发匪,若要执意反抗,我等可将你就地正法!”
田毅见状赶紧拉住田锦坤,哭丧者说道:“锦坤我儿啊,我好不容易把你拉扯大,你为什么如此折磨爹啊?”然后对四个番役求饶道:“大人们不要信他胡言乱语,他实在是撞了邪,才如此疯癫啊!”接着又慌张地哀求田锦坤:“儿啊,你醒醒啊,都什么时候了,求求你醒醒啊!”
田锦坤丝毫不让步,大喊着:“清妖,去死吧!”提刀直接向其中一人砍去,可他哪是番役的对手,那番役高接低挡了几招,一脚将田锦坤踢倒在地,便不由分说向他砍去。
田毅护儿心切,竟顾不得老命,扑上前去,用身体帮田锦坤挡下了这一刀,顿时背部的衣裳让鲜血染红。
蒲子轩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若不是我今日登船,那水妖便不会来找渡船乘客的麻烦!马老三就不会死,马老二也就不会去告官,这田老汉自然今晚也就不会遭此劫难!一切皆因我而起,我怎能置身事外?
想到此处,蒲子轩暗暗发动起净化之力,身体顿时像被一块天蓝色的巨兽覆盖,两只爪子状的灵体再次浮现,这次,其灵体头上又多出了一只角。
多次运用净化之力后,蒲子轩功力已然有所长进,眼见番役要去抓田毅父子两人,便肆无忌惮地挑衅道:“清妖们,老子也是太平天国战士,那个……那个……龙王是也!老子就喜欢留头发,比你们这些秃驴好看百倍,怎么了?不服,就来抓老子啊!”
四人一愣,暂时忘掉了那父子俩,领头的和另外一人挥刀指向蒲子轩:“哼,果然都是发匪,你是要跟我们走,还是被乱刀砍死在这里?”
蒲子轩突然明白了祝元亮的感觉,原来当英雄反抗这腐朽的朝廷竟然是如此爽快,一股热血在他心中沸腾,想到自己远比他们强大,更加有恃无恐说道:“要我回答你们的问题之前,先回答我的问题:你们是要屁滚尿流地滚出去,还是被老子龙王的爪子灰头土脸地扔出去?”
田毅一听,虽然已经身负刀伤,还力劝蒲子轩道:“蒲大师,这不管你们的事,万万不要得罪官府……咳咳……”
那被蒲子轩痛骂的领头番役哪受得了这气,大吼道:“你他娘的活腻了?想死?”说完便提刀向蒲子轩砍来。
蒲子轩正要应战,却看到对方手中的刀在一阵烟雾中竟然变成了一束山茶花,软绵绵地打在他的头上,花瓣顿时落了一地,那官兵大惊失色:“这……这是怎么回事?”
另外三个番役一看手里的大刀,竟然也都变成了甘蔗、莲藕这类毫无杀伤力的长条形物品,最有趣的是一个番役见到手里握着一条狭长的带鱼干,那鱼眼直溜溜地盯着自己,吓得一把将鱼干扔在地上。
蒲子轩顿时明白了这是陈淑卿的杰作,侧脸一看,只见陈淑卿又吹一口气,四个番役顿时被一阵烟雾笼罩,烟雾散去,只见四人上身**,下身仅穿一条短裤衩,顿时惊得如折翅之鸟,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