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您看看这支烟袋锅是不是您这里打造的?”说着秦轾轩将那日死在塔院的那人身上的烟袋锅从腰间取了下来。
老板接过烟袋只瞅了一眼立即还给了秦轾轩说:“这正是本店所打的烟袋锅。”
“那这种烟袋在其他地方能买到吗?”
“本店的烟袋锅不对外批发,所以只能在本店买到。”
“那买这种烟袋的人多吗?”
“整个朱仙镇乃至半个开封府基本上都是买我仝记的烟袋锅。”
“这么说买烟袋锅的人太多了?”
“本店每年光烟袋锅至少能卖三千支。”
秦轾轩听了心中暗暗叫苦,看来从烟袋锅这条线很难查出死去的盗贼的底细了。
“那么您看看这烟叶是哪里产的?”秦轾轩拿出了那死去的盗贼留下的烟叶袋。
仝老板捏了一撮烟叶仔细观看,然后又用鼻子闻了闻,最后将烟叶装到烟袋锅里点燃深深吸了一口。
“这是我们那一带烟叶,有股子木香味。”还没等仝老板开口,袁乃宽忽然说,“我们正阳县那里的人也吸这种烟叶”
“嗯,对,周家口周围的几个县都吸这种烟叶。”仝老板点点头。
“都有哪些地方?”秦轾轩问。
“正阳县、项城县、平舆县、汝南县、上蔡县、遂平县、确山县都吸这种烟。”袁乃宽一口气说出来七八个地方。
三人日暮时分回到客栈。刚一进大院,就看见六匹马和六个汉子立在院子中间和孔掌柜在嚷嚷:“快叫你那小马医来,给我们大哥的马看看怎么回事。这马不知怎么了,起卧不安,气短喘粗,肚子胀得老大,四只蹄子不停刨地,也不肯吃草。”
孔掌柜赶紧喊来了祥子:“祥子,你给这位大爷看看这马到底怎么回事。”祥子走过去,围着马转了两圈。掰开马的口往口中看了看。又拍了拍马肚子,马肚子传来咚咚的声音。祥子问:“你们给马吃了什么料?”那当头的说:“来到路上这马就有些不对劲。我以为是马一路没吃有营养的草料,昨晚我们住在‘大豫兴’客栈,让伙计特意给马在料中加了一些豆子。谁知吃了不但没好,反而更厉害了。现在这马几乎都不能走了,听说孔家老店的小伙计会看马,就专门到这来了。”
祥子点点头:“这马得的是气胀,初夏马吃了易发酵的草料最容易得这种病。”祥子说完回到自己房中,回来时手里拎着两个瓶子和一包药。
祥子用温水把黄色药粉溶开,让两个汉子撬开马嘴灌了下去。又把两个瓶子打开,一股香油味和醋味扑面而来。祥子倒了大半碗,也让人给马灌了下去。那马打了个响鼻,摇摇头。祥子说:“放心吧老客,过了今夜,明天一准好。”
几个人相互望了一眼,面有喜色。为首的那汉子道:“多谢小兄弟,这马跟了我多年,情同手足,要是这马死了可就要了我的命了。要是明天马好了,我加倍给钱。好,今晚哥几个就在这住下了。”
六人要了三个一等雅间,祥子牵了几匹马往后院走去。六人刚要上楼,那为首的汉子眼尖:“那不是咱们的同乡张老板吗?”秦轾轩心里一惊,心里道:“这几个家伙不知怎的也跑到这来了,昨天没有见他们在这住啊。”但是嘴里却说:“哎呀,哪阵香风把刘老板吹到这里来了?”原来那为首的汉子正是在道口遇到的那刘老板,但明明是七人,不知怎么成了六个?
两人寒暄过后各自回房。那刘老板见秦轾轩三人回到二等厢房,小声嘟哝了一句:“看你装到什么时候?”回房刚刚坐定,那姓刘的汉子却找上门来:“张老板,走走走,该吃饭了,咱们到楼下大厅弄二两,我做东。”秦轾轩急忙起身:“刚才我们在街上吃过了,多谢美意。”那汉子道:“怎么?瞧不起哥几个是不是?还是怕请客?”
秦轾轩不好再说什么,再说他也确实没有吃饭。就顺水推舟地说:“好吧,不过我还有一个朋友,要一起去才好。”那汉子哈哈大笑:“张老板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九人一起到了客栈的饭庄,见屋子里坐满了人。屋子里闹哄哄的,声音能听出老远去。高谈阔论声、哈哈大笑声、猜拳行令声、猥琐的奸笑声充盈着整个屋子,就差把屋子盖儿掀起来了。九人在中间一张八仙桌坐定。那汉子先要了一坛子酒,又点了满满一桌菜说:“这桌菜就算你请我们几个了,张老板财大气粗,这桌菜对你来说是九牛一毛。你莫要再装穷。”说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秦轾轩,露出不怀好意的笑,似乎一眼要把他的心思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