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无法忍受的剧痛袭击着他的整个身体,他像一只只能用蹦跳来前进后退的袋鼠一般,在西瓜地里蹦上蹦下,跳前跳后,想借此来缓解疼痛。可是,他想多了,这样的排解方式,只会火上浇油。
最后,他踩到了一个西瓜,扑通一声,死死地摔在了地上。
摔倒的痛,根本抵不上要害处的痛的千万分之一,所以他根本分不出神来去理会。他像只煮熟的虾子一般,弓着腰死死地侧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这时候他才发现,缓解这种痛的最佳方法,就是一动不动的躺着……
就这么着,他像一具业已僵硬的尸体一般,直直的躺在地上,足足躺了将近十分钟,才终于缓解了过来。
于此同时,冷汗也足足出了十分钟。等缓过来之后,这才察觉到自己的衣服早就湿透了。
“操……”
他攥紧了拳头,狠狠地砸到身边的一个西瓜上。西瓜瞬间四分五裂。穷其半生,他终于第一次深刻地领悟了“偷鸡不成反蚀把米”这句俗话的真正含义。多么痛的领悟啊……
但他也并不想就此善罢甘休。他深吸了一口气,好歹挣扎从地上爬了起来。
定睛一看,发现马玉玲早已不在刚才的地方了。四下里一看,发现马玉玲已经一撅一拐地走到西瓜地的那头去了。
马玉玲回头看了一眼林云,发现林云站了起来后,她赶紧加快了脚步,要逃出去。可腰上的痛让她根本快不起来。
看着马玉玲举步维艰的样子,林云笑了:
“臭婆娘,你还想跑?”
说着,也一瘸一拐的追了上去。疼痛毕竟缓过来了,三步两步之后,便追上了马玉玲。
马玉玲见逃不过,又回过头哀哀求饶:
“大哥,你放过我吧……”
说着便绝望地跪到了地上,不再说话了,只在那里哀哀的哭泣。林云呵呵一笑,道:
“饶了你?晚了。如果放在刚才,我兴许还能饶你,可现在,已经晚了。事情已经不是刚才的事情,性质已经变了,你懂吗……”
他想,刚才还只是男女之间的那点问题,而现在,事情的性质已经发生了根本的变化,已经上升到传宗接代的高度了。按着刚才马玉玲那一脚的力度,兴许他林云从此就要断子绝孙了。
林云抓住了马玉玲的头发,把她从地上拎了起来。马玉玲浑身打颤。
看着马玉玲如花似玉的姣好面容,林云忽然间又手软了。他松开了手。马玉玲又落回了地面。
可是转念一想,林云的狠心到底还是占据了上风。
“罢……”
说着,他抬起了自己的右脚,对准了马玉玲狠狠地踢了过去……
咣当一声响,林云只觉得脚尖传来了一阵剧烈的疼痛……
“哎呀……”
林云大叫一声,赶紧把脚收了回来。还没来得及查看脚的情况,只听得地上传来了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
一看,哪里还有什么马玉玲,只见那破罐子像个破皮球一般,咕噜噜朝着前面滚去。直到碰到了前面的一个西瓜,这才停了下来。
“罐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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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脚尖强烈的疼痛,林云醒了过来。又是南柯一梦。
可醒过来之后,伸手一摸,这才自己浑身上下早已被汗水给浸透了。还没来得及拿过毛巾来擦掉身上的汗水呢,脚尖和要害的痛便隐隐地传遍了全身。
那么的真切,那么的实在……
林云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冷静了好一会之后,才得以静下心,分析了起来:
这几天来连续的这两个梦,都是和那罐子有关的。第一次伴随着罐子出现的人,是杨珍梢,第二次则是刚认识的马玉玲。如此一来,便可以确定,之前所认为的杨珍梢是罐子成精的结论,是不成立的。同时,也不能说马玉玲也是罐子成精。前前后后只能说明罐子才是主角。它的每一次出现,都化作了一个自己心里所想的人,然后,又无情地打破了自己所有的幻想,现出真身……
还有,第一次梦到罐子的时候,虽然梦中有疼痛感,但梦醒之后,梦里的痛感并没有传到梦外。可这一次,不论是脚痛,还是别的地方的疼痛,都一样不落地传到了梦外……
这到底说明什么呢?
林云百思不得其解,陷入了沉思之中。但不管怎么想,还是捋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索性从床上走了下来,来到了房间破洞的地方跟前。
夜色深沉,皎洁的月光随着云朵的移动时现时灭。凉风穿屋而过,吹得人不由得打起了寒战。
打了个冷战之后,一个念头,忽然闪过了林云的心头:
“难道,我不该把它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