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今听他要离去至少半年,更是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
一时无声。
突然长乐忍不住咳了两声。
李元瑷道:“素描最重要的环节是写生,去看一看自然。描绘不同的人,不同的事物,会有不同的感受。你贵为公主,不方便在街市上出入,但行人稀少的城郊山野,皆是极好的取景之地。而且这外出游玩,还能舒缓心情,对你的病情大有好处。不过要带好护卫,注意安全。真要有个万一,皇兄非拔了我的皮不可。”
长乐遗传了李家特有的遗传病气疾。
对于这个气疾,历史上并没有给出详细的情况。
后世人猜测,这气疾不是哮喘病就是心脏病。
不管是哪种,都是极其难治的急症。
李元瑷不懂这方面的知识,也不知应该如何避免。
只能时不时的,捣鼓一些好玩的稀奇的东西以及说一些趣事,以博长乐、小兕子一笑,让她们有个好心情。
很多时候,一个健康的心态所得效果,胜过吃药。
李元瑷忽然记起自己当初学素描的时候,教他的老师曾介绍说素描是水彩,油画,版画,雕刻等高深作画的必然基础。只是他并没有兴趣往下学,到底如何也只有天知道了。
长乐有这方面的天赋,指不定真能将两者融合,成为一代名家也说不准,自己到时还可沾个光。
何况这古人生活中娱乐项目不多,有事做,总比没事干强,于是道:“还有你可以试一试将素描融入色彩,以毛笔画的形式绘制出来。成与不成,我不知道,但可加以尝试。”
长乐似乎有所感悟。
时近黄昏,长孙冲特来接长乐回府。
此事长孙冲已经升任秘书监,秘书监表面上看是典司图籍,看是管理书刊的官员。但其实因常伴皇帝身侧,属于天子近臣,地位非同小可。
尤其是李世民对长孙家爱屋及乌,对于长孙冲极为器重,已经成长为庙堂上的一号人物。
因长乐这层关系,他们相处的不错。
每次长乐学习绘画的时候,长孙冲都会在下班时,绕往大安宫,将长乐接回公主府。
“公主小心些!”
看着长孙冲规规矩矩的目送长乐上车,心底有种古怪的感觉,总觉得长孙冲对上长乐公主的时候,过于恭敬了,一点也不像是夫妻因有的态度。
送长乐上马车,长孙冲这才与李元瑷闲扯几句,相互告别。
翌日,李元瑷罕见的没有去工部,而是一早就到了立政殿。
现在李治入主东宫,立政殿平时也就剩小兕子孤零零一人了。
小兕子已经懂事,知道自己的父亲、兄长忙的都是庙堂大事,并未要求什么。只是乖乖的自己看书,自己玩耍打发时间。
李元瑷的到来,让小兕子的脸上挂满了笑容。
自己玩耍,哪有他人陪着一起玩?
斗兽棋、五子棋、飞行棋,还有大富翁,这些李元瑷在之前每一次生日都逐一捣鼓出来。
李元瑷也不觉得幼稚,陪着她玩了一整天。
到了晚上,快关宫门的时候,李元瑷才不舍的向小兕子说了要出远门的消息。
小兕子先是微嘟着嘴,随即又笑成了月牙形状道:“九哥哥跟我说了,瑷哥哥可是天下出名的贤王。跟他一样,是要干大事的。我什么也不懂,就只能在立政殿给你们祈福,祝你们平平安安啦。你们不用惦记小兕子的……”
李元瑷摸了摸小兕子的脑袋,说道:“怎么可能不惦记可爱的小兕子?这次出门,最让我放不下的就是你了。我们约定好,每十天,就给你写封信,给你讲故事。你得好好的回信,可别把你瑷哥哥忘了。”
小兕子拍着手掌真的笑了道:“怎么会,小兕子的字写的可好了。模仿父皇的笔迹,父皇自己都辨别不出来。”
“那我们拉钩?”
李元瑷很自然的伸手了手指头。
“好!”小兕子高兴的说着:“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李世民此时从外边走进来,他也知道李治搬出了立政殿,最寂寞的就是小兕子,每天都会来见一见。
李元瑷先问了个好。
李世民颔首道:“明天动身?”
“是的!”李元瑷道:“已经跟工部定好了,明日一早,乘船南下,探察情况,待秋季时分动工建造大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