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针也不放。”
“墨怀瑾!!!”
她明明十分生气地喊他,可是这厮似乎听不懂人的语气更不会看人脸色,只柔柔地回了个“嗯”字,声音好听得令她骨头一酥。燎原的无名火亦被他瞬间扑灭,她也不知道为何会对他心软,可当下心底的小鹿崩腾,恼怒是真恼怒,可私心里却又舍不得凶他。
“听话,放开。我阿娘在看着。”
“那,阿娘不看的时候我可以抱吗?”
墨怀瑾很想广而告之,眼前的这个小可爱是自己心仪之人,亦是自己姻缘所定的夫人,他恨不得把她挂自己身上,可她真心介意的话,他还是勉为其难地克制一下下,大不了,回房间再抱吧?一想到房间,饶是七尺男儿,亦是红了脸。
“咳咳......”
甄真其实真心不想管这对糟心玩意,喜欢女婿是真心喜欢,可是破风的小棉袄也是小棉袄不是?眼见她都被抱得喘不过气来,脸都憋红了,作为那小破棉袄的阿娘,她还是要护一下她的小破棉袄的。
“我阿娘......”
花卿小声嘀咕,墨怀瑾这才不情不愿地将她松开,转身对甄真道:
“真姨,花卿回来了。”
甄真翻了个白眼,心想我又不瞎。可眼前那得意女婿,真以为她是瞎的,堂而皇之从自己身上解下那狐裘披风批到花卿身上。
“别着凉了。”
甄真没眼看花卿在那别扭,只觉得自己的手炉都凉了。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没眼力见的吗?她一个大活人站在这里,秀什么秀?
花卿最终拗不过墨怀瑾,披着那件碍眼的狐裘披风走到甄真的跟前,道:
“阿娘,我跟你商量件事。”
“直说。”
“扶桑的军营,昨晚因时疫死了十三个人......”
甄真听后翻了个白眼,道:
“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花卿闻言,心中暗道不好,她满以为她阿娘会是一副悲悯天人的模样,却万万没想到她阿娘是一副各人自扫门前雪的态度。若是她阿娘不愿意帮,那军营的疫情可就棘手了。
“阿娘,我的好阿娘,你菩萨心肠,就帮帮忙呗?你都不知道,我当初来扶桑,多亏了太子和七王爷照顾,才不至于在外被野狼吃掉,他们好心收留我,还待我很好,现在他们扶桑有难,于情于理,我都应该搭把手。你就帮帮我,帮帮我好不好?往后回去我都听你的。”
“你为何会流落在外差点被野狼吃掉,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哦,现在自己惹了这么大的麻烦,还要我来圆?上辈子你才是我娘吧?”
花卿听后脸一阵红一阵白,嘟囔小声道:
“阿娘,给我留点面子,这还有人呢?”
“你先出外面等着,我和怀瑾有话说。怀瑾,跟我进来。”
“来了,真姨。”
墨怀瑾不知道真姨为何叫他,但是看到花卿在旁委屈的脸,不禁心疼了几分,路过花卿身旁,不禁揉了揉她的发道:
“没事。”
墨怀瑾刚进到房内,甄真就把门给关上了,硬生生地让花卿吃了个闭门羹。
“坐。”
甄真自顾自地去倒茶,自己一杯,给了墨怀瑾一杯。
“刚刚你也听到了,花卿说扶桑军营出了时疫,昨晚还死了十三个人,事态这么严重,我们可能一时半会走不了了。”
“真姨刚刚不是说扶桑的一切与我们无关?怀瑾没那么大公无私,时疫不是闹着玩的,我只希望你们周全。”
谈什么民族大义,谈什么医者仁心,如果连最爱的人都护不了,拯救了全部天下苍生他都不会感到快乐,他想要的,只是她们母女周全。
甄真叹了口气,道:
“你是不了解卿卿。她那个人认死理,医术不怎么样,却天天一副要拯救患者于水火的模样。何况她也说了,来扶桑,一直受到扶桑太子和王爷的照顾,她这个人,又特别讲究知恩图报,现在扶桑陷入危机,她自己又懂点医术,她是如何都不可能一走了之的。我是很想把她打晕了带回去,可是回去以后呢?她心里记的念的,还是她欠了太子和那位六还是七王爷的。”
墨怀瑾不说话,他也知道花卿这个人认死理,可是一想到她是为了别的男人留下,他自己心里就是不开心。甄真又道:
“我知道你心里多少会有点不痛快,但是如果不让她把这尾巴清好了,真的现在就跟着我们回去,你信不信以后她会在我们跟前唠叨到我们耳朵长茧?卿卿最受不了的就是欠别人。而且,我也很好奇,是什么样的疫情,能这么严重。”
若从大国角度考虑,墨怀瑾当然不希望扶桑变强,扶桑变强就会掣肘中原,更何况,扶桑有的是荒漠和山脉,易守难攻,而他们中原,丘陵和中原居多,与扶桑接壤处,除了先祖出于边防考虑修筑起的城墙外,并无过多防护,扶桑挥师南下,若非边防将士作战有方,他们真的难以抵御。
可若从个人角度出发,他身为飞虎军的主帅,自己也带兵作战,知道戍边战士有多苦,为了守护家国,他们背井离乡,时刻都有可能命丧沙场,他是真的心疼这些戍边战士。而且,想到花卿,他眉宇之间仍浊气难除,最终权衡后,却也只能道:
“真姨,我懂,我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