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你怎么出了这么多的汗?很热吗?”秦寿有些惊异的问道。
“啊?”
秦寿拿手在李靖面前晃了晃,才让李靖惊觉过来。
他有些尴尬的擦了擦脸,强行辩解道:“那个.....修炼内养功后容易火大,再加上你这酒也烈,所以难免出汗!”
这尼玛!
李靖此时还没从秦寿的所说的话跳出来,手脚不住的冒汗,魂儿都差点冒出来。
只觉的头重脚轻根底浅,扶着额头,仿佛自己的头大了好几圈,精神恍惚!
之前还想着怎么维持自己道长的风度,现在却是啥都不想了,唯一想着的就是一定要弄清楚这位秦公子所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怎么就叫自己离世之后,家族会快速的衰落?
李靖狠狠的咽了几口唾沫,然后再次坐下,轻轻的咳嗽了一声,问道:“这位公子为何说李靖家族以后会衰落啊?”
“我也算是闯荡江湖,还是知晓李靖将军的,能立下如此赫赫之功,便是余荫也该能保后世子孙安然无恙吧?”
“只要不犯什么错,怎么可能快速的衰落下去?”
李靖看似无所谓的将心中的疑问抖了出来,但他后背紧紧攥着的一只手却出卖了他。
他眼神如电的紧盯着秦寿的眼睛。
却见秦寿挠了挠头,淡淡的问了一句:“道长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叫做人走茶凉?”
“人走茶凉?”
秦寿韩硕说道:“没错,这表面意思是到了一杯招待客人的热茶,客人走了,热茶久没人喝便凉了。这寓意嘛也很简单,世态炎凉,更别说官场,当权者离开了,对别人没有了利用价值,难道还能指望谁?”
李靖:“......”
他突然说不出话来了,满脑子思绪却讲不出半个字,喉咙更是无痰却哽着张不开嘴。
这道理他如何能不明白,只是太过残酷不忍面对罢了!
“呼~”
良久,颇为感慨的长叹道:“想不到竟然会是如此,着实令人有些唏嘘啊!”
李靖手有些颤抖的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将其中的酒一饮而尽,稍稍平静了一下心情。
他看着江面,此时淮水之上“沙沙”的突然下起雨来。
不禁映衬的李靖脸上的清冷、那份落寞愈加明显。
“那请问小友,李靖家族的衰落难道是必然的吗?”
李靖终归还是有意无意的将自己内心的这个话题给问了出来。
对他来说,其他的都可以不管,但是家族问题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介怀的,爱妻已去,若是连她的孩子都无法庇佑,那......
特别是一想到霍子骞和自己所描述的这位秦公子的不凡,更让心里沉重了几分。
哪怕他被世人誉为大唐军神,但他知道太多事却是身不由己的,自己无法绝对。
对他而言,朝堂之上的这趟浑水,作为军方之人,他不敢轻易踏入其中,这样会犯陛下的忌讳,
可如这位秦公子所言,即便自己远离朝堂,也难挡家族衰落
他真的困顿!
突然
一张脸出现贴近了几分,正是眼前这位秦公子。
“道长为何会如此问?不会和李靖也有关系吧?”
这话让在场众人身形一震,眼神也猛地为之一缩,余光全都瞥向李靖。
却见李靖怔了一下哎,摆手说道:“没.....没有,这不话赶话说到这里了,不由想听听小友的高见。”
“哦”秦寿一副不出意料的表情的说道:“想来也是,李靖那种人眼皮子高,可不是像虬髯客那种豪侠,定然不是咱们想见就能见到的。”
李靖脸色有些发青。
秦寿继续说道:“我们高见算不上,但是依我的意见,李靖至少改改自己的毛病,如果想要从龙之功的话就站好队不要歪。”
“要不就一点都不要沾边,就怕那种犹豫、若即若离,这可是原罪,无论成与不成,到最后自己哪边都落不了好。”
李靖脸色犹如便秘了一般,更加难看。
老实讲,他真的害怕站队,万一站错了,那才是万真正的万劫不复。
“当然,他的身份特殊,其实不沾从龙之功的话才是上策。
“嗯?”
这下不禁李靖不禁有些发懵,就连李恪,程处弼、长孙涣等人也懵逼的不轻。
这刚刚还说人走茶凉,怎么现在又让自己远离朝廷纷争呢?
“难道不沾从龙之功,就能保全家族,让家族不衰落?”
秦寿摇头,“当然不是那么简单,如果真的不想站队的话,就得付出其他的代价,有句话叫:想要后续还过得去,头上还得有绿.....不,得镀点金才行?”
“金子?”
李靖不由紧蹙眉头,众人更加迷惑了,不懂什么叫镀金?
“对,得去镀镀金!
“何为镀金?”
“镀金就是在器物的外面贴一层金子”秦寿笑着的说道:“李靖将军最大的能力是什么?”
“打仗啊!”
秦寿点头:“没错,打仗这位李将军可是专业的,既然如此,那就继续打仗!”
众人的眉头紧锁,李恪随即眼光放亮,“你的意思是让李靖大人继续赢取战功?”
李靖的眼睛也是灼灼的看着秦寿,心思活泛,不住的思考。
却见秦寿嗤之以鼻道:“他已经是位极人臣了,赢取再多的功劳已然没有太大的意义,给儿孙谋出路才是要紧,”
“我的意思是,创造打仗的机会,自己压阵,让儿孙们历练,获取军功,这既是所谓的镀金!”
这......
这话一出,李靖不由浑身一震,眼中光芒闪烁。
就连李恪、程处弼、长孙涣等人也惊呆了
这就是所谓的镀金吗?
这个字眼,恍若惊雷一般落入众人的脑中。
可想想哪里好像又有些不对。
李靖蹙眉,不禁疑惑道“可儿孙们要是没有军事才华呢?”
“有军事才华还用镀金吗?啥叫镀金?见过佛像没有,佛像里面是什么?”
程处弼:“泥?”
“没错,要是真金哪还要镀?镀金的意义便在于哪怕是草包、扶不上墙的烂泥镀上一层金灿灿的军功之后,在人前也能显贵!”
他们的心神震颤。
心中的观念跌宕,以前以为军功都是一刀一枪的打出来的,都是拿命填出来的。
没修想到,竟然还能这么玩?
此刻,李靖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目光如火一般盯着秦寿,心中惊骇。
这家伙,到底是何许人?
为何会有如此思维?
这就是所谓的发挥自己的专业?
“嘶!”
李恪、程处弼、长孙涣眼神也是不住的闪烁,眼珠子直转,在仔细思索秦寿这话的意思。
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这如果自己也参与进去的话,那带来的东西,也许将远远不止自己想象的那样。
......
李靖却是想了半晌字后,试探的问道:“可如今,四海归一,还有什么仗能打呢?”
秦寿笑着说道:“谁说的,咱大唐还有一个不安生的地方。”
“哪里?”
“高句丽啊!”
李靖闻言不由眼神异样,心中又惊又喜。
惊的是秦寿看的透彻,喜的是没想到这位小友竟然也如此想。
秦寿说道:“高句丽对于中古各朝代,犹如一根刺,若不除掉,便如鲠在喉。中原强盛稳定的时候,高句丽被驱逐或臣服,若中原动乱的时候,高句丽则趁势作乱或发展,尤其是魏晋南北朝时期,高句丽发展很强大”
“但是,我们能任由高句丽发展下去吗?”
“不能,不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就说哪次中原动乱的时候,高句丽不是趁势作乱或发展?
前隋,三次征伐高句丽,这狗东西竟然诈降。
最终的戏剧性结果是:隋朝两代皇帝四征高句丽,高句丽还没有灭掉,自己反倒先被推翻退了,可见高句丽虽然小,但是又顽强又奸诈。
众人眼神幽幽,最后纷纷点头。
此时李恪忍不住问道:“可打仗需要理由,之前高句丽不是还派使者前来,没有出兵的理由啊!”
秦寿闻言不由笑了,“这你们也信?高句丽是什么样的国家?这是一个你对他笑笑,他就皮痒的国家,我估计此时日本百济高句丽三国已经联合在一起了,到时候定然会对新罗出兵,理由不就来了吗?”
“还有,而高句丽除了应对“朝鲜三国”中不断的纷争以外,又开始对契丹用兵,这不都是出兵的理由吗?”